“大多是主觀臆測。”白崖擺擺手,看着劣質的窗外投影,試圖從中分析出外面的天氣:“不幸總是有幾個模闆的,家道中落的套路千篇一律。”
所以心理揣摩也總有幾個大方向。
“......”蔓莉莎偏開頭:“奧利弗會認為是你殺了他父親。”
“容我糾正,在給你這顆新的糖後,他會認為是我殺了他全家。”白崖禮貌地點點頭:“所以他現在還不知道——出于個人利益,我也更建議您把這顆糖留作收藏。”
蔓莉莎渾濁的眼球動了動,沒說話。
白崖頓了頓,還是再多說了一句:“這麼短的時間裡再失去母親,這對奧利弗來說又真的好嗎?”
滑動門打開又關閉,将所謂的冰霜天氣擋在外面。
蔓莉莎再次注視着牆壁上的窗外投影,手一松,那顆緻命的糖果掉在地上。
....
白崖原本是不想說最後那句話的,感覺是在用孩子綁架母親的想法。但他沒忍住,不光是因為奧利弗确實承受不來,更是因為基于個人利益來說,蔓莉莎活着,他調動老奧利的人脈也會更順利。
終端亮了一下,是克爾頓發來的消息。
【老闆,一切順利嗎?】
【還算順利。】白崖回複:【跟研發部門說,方糖可以投入使用了。】
收到确認的回複後,白崖想了想又發出一條:【奧蘭多聲稱有克甯的确切消息。】
【...您不打算跟對方換取信息嗎?我明白了。】空手套白狼也是克爾頓擅長的科目:【我會尋找機會,找到合适的雇傭兵後,可能需要您将奧蘭多引出81礦區。】
好不容易抓到克甯的尾巴,白崖怎麼可能真的放棄?
既然不想跳陷阱,又想拿到想要的信息。那麼武力脅迫就是唯一的路了。
背刺通常是個相互的概念,隻是看誰下手快。但要做起來...蔓莉莎那邊隻是為了自保的後手,活捉奧蘭多這種工作,白崖隻放心自己人。
想到最近有些不妙的預感,白崖皺了皺眉:【盡快。】
留下這條信息後,白崖在冰雪中返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至少是在努力嘗試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杜克在搞什麼東西...”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一隻腳踏進屋内的白崖低聲念叨一句,然後看見把縫隙擋得嚴嚴實實的雜物,陷入沉默。
砰!
失去耐心的白崖直接一腳踹上去!
雜物立刻亂七八糟地飛了一地,互相碰撞着發出巨大的聲響。轟隆隆地,這下就連在外面昏昏欲睡的保镖都聽見了。
“喂!老麥!什麼聲音?!”
“我怎麼知道?!”老麥剛被輪班頂替下來,被吵醒後又煩又驚,瘋狂敲門:“白先生!白先生?您還好嗎?!”
敲了兩次沒反應後,老麥一咬牙:“抄家夥!砸!”
在其餘人手忙腳亂,裝配好義肢開始預熱的同時,樓梯拐角處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
“等一等。”
老麥本來沒想搭理,卻在冷白色燈光下看清了對方的面貌,近期得罪不起的一個面貌。
“阿克...先生。”
随着稱呼出來,其餘人不得不停下手中動作。
也是混到被稱作先生的阿克點點頭,厭惡地揮手:“誰讓你們這麼暴力了?嗯?不知道裡面是奧蘭多先生的貴客嗎?”
幾個保镖不說話,隻是表情冷硬着。
阿克也沒指望他們真的尊敬自己,兩隻手頗為騷包地整理了下衣領,擡手就要敲門。
咔擦——
在阿克下手前,滑動門打開了。
站在那的是白崖,他打了個哈欠,看起來還有些被吵醒的惱怒。
“做什麼?”
“聽見您房間裡有很大的聲音,擔心您有危險。”阿克微微點頭。
“哦。”白崖懶散地靠在門邊,回頭沖着屋裡面喊:“杜克,剛剛的聲響是怎麼回事——”他忽然抓住即将碰到自己肩膀的一隻手,連頭都沒回。
在手上加了點力氣,白崖移動眼珠,黑色的瞳孔盯着阿克:“你幹什麼?”
阿克的嘴角因為手腕傳來的疼痛而抽搐一下,他想要往回抽,卻沒能活動開。
“想跟您聊聊具體的安全問題。”阿克的目光移動到某個位置,接着擡起頭,無害地笑了笑。
白崖随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自己的肩膀上有微不可察的水點,大概率是剛才沾上的雪霜。
他狐疑地掃視着阿克,後者坦蕩得仿佛剛獲得三好學生。
“...進來談。”白崖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