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沒有就沒有，不關你的事！”

時清蘭被兒子逗得笑個不停，又怕小孩把爸爸惹火了，趕緊打住：“我們吃了棉花糖，爸爸快點去做飯吧！”

“怪不得要媽媽接，就媽媽給你買東西吃！”程老師憤憤不平，扭頭進廚房了。

今天沒有挨爸爸打，程松直對爸爸還是比較滿意的，尤其是爸爸做的飯，真的有點好吃。程松直坐在餐桌邊，小勺子不停地對着那盤肉舀，吃得滿臉油，一不小心掉了一塊到桌上，程松直放下勺子，用手撿了起來，眼看就要塞進嘴裡了，卻一下被爸爸攔住了。

“髒了，不吃了，掉桌上的就不吃了。”程老師讓小孩把肉丢了，重新給他夾了一塊，“阿蘭，我去學校了，你收拾。”

“好，你小心點。”

程松直那塊肉吃到一半，聽到爸爸說要走，立刻挪下了椅子，像洗手一樣地搓着兩隻小油手：“爸爸，你去哪裡？”

“爸爸要去學校看哥哥姐姐們寫作業了，你乖乖在家，保護媽媽。”

“我也要去！媽媽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時清蘭一下笑出了聲，她這個兒子真的很會給爸爸媽媽加身份和技能。程老師也很無奈，想勸退他：“可是，去學校不能大聲說話，也不能亂跑，我也不會給你買東西吃，要很晚才能回來。”

程松直竟然神奇地點頭了，像一個乖小孩。

沒辦法了，隻能妥協，程老師笑笑：“那你去洗手。”

程松直生怕爸爸反悔，一溜煙兒跑到廚房洗手了。臨到出門時，鞋子都穿好了，程松直又跑進卧室去，拿了奧特曼，一本正經道：“奧特曼也要去寫作業。”

時清蘭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傍晚六點五十，快到晚讀時間了，學生們基本回到了教室，就是鬧哄哄的。程老師牽着小孩，小孩牽着奧特曼，一路上到四樓，朝自己班級教室走去。有個男生在後門遠遠見了，扭頭就喊：“程映澤來了！”

程老師慢悠悠過去，看那個鬧哄哄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眉頭一蹙：“我有這麼可怕嗎？”

學生們還沒緩過來，坐在最後頭的男生吓了一跳：“老師，你哪裡拐的小孩？”

小尾巴緊緊跟在爸爸身後，看着一大群人頭來的目光，心想這裡真熱鬧啊！比幼兒園還好玩，他以後也來這裡上學。

“我生的。”程老師幹脆回答，一扭頭，朝小孩道，“叫人。”

程松直一點也不怕生，脆生生叫道：“哥哥姐姐們好！”

“啊！老師你居然有孩子了！”聽上去頗有些悲憤欲絕的意思。

“行了，到點讀書了，别折騰個沒完！”程老師帶着小孩在教室外聽了一會，待得學生們漸入佳境，才去了辦公室。

那時三中條件一般，同一年級的老師全都混在一個大辦公室裡，文理科都不分。不少老師是盯了晚讀過來的，一見程松直，全圍着逗他。老師們大部分住在教師宿舍裡，程松直認得，叔叔阿姨叫個沒完。

“松兒！”

程松直一回頭，抓着手上的奧特曼搖了搖，響亮喊道：“葉叔叔好！我帶奧特曼來寫作業！”

高大的葉叔叔笑了，招招手讓他過來，笑問：“奧特曼不是要打怪獸嗎？他要寫什麼作業？”

程松直被葉叔叔抱了起來，奶聲奶氣地說：“它要寫葉叔叔布置的作業。”

“那你爸爸的作業不用寫了？”

“爸爸是怪獸，怪獸不能布置作業。”

葉老師被他兩句話說得開心極了，對着孩子小臉就是一親：“不跟你爸爸回家了，跟葉叔叔走，給葉叔叔當兒子好不好？”

“好！”程松直爽快地答應了。辦公室裡的老師們笑起來，紛紛說着葉老師白撿一個兒子，又嘲笑程老師一把孩子帶來就丢了，搞得程老師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