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容止汀心裡怎麼抗議,嘴上都沒敢吭聲。他正被那位将軍圈在椅子上呢,耳垂也被揉弄得發紅發燙。
這人生起氣來太可怕,他這會兒是一個“不”字都不敢說。不然感覺會被這位上将繼續做點什麼更過分的事……
雖然不是不願意吧……但照這個發展……太快了,他需要做一點心理準備。
“我會下令徹查嚴懲軍中歧視欺辱Beta和低等級AO的行為。”白瑾秋說着,直起了身,從一旁拿過新的消毒棉,再次蹲下來繼續幫他處理剩下的傷口。
這次手法輕了些,沒再刻意讓他疼。
“聯邦出現反叛軍的起因就是針對Beta的歧視和壓迫,如果在前線部隊裡也放任這種風氣橫行,距離陣線敗退、聯邦覆滅就不遠了。”
“那些喜歡搞欺淩的軍部蛀蟲和縱容他們的上司會得到應有的懲罰。”身為一軍之長的上将親口說出的一番話極具重量,像是一種承諾。
覆在上方帶來強勢壓迫感的上位者離開,甚至主動蹲下來讓他的視角從仰視變為俯視,容止汀悄悄松了口氣,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剛剛白瑾秋哪怕控制他的動作再狠,語氣再兇,都沒有壓到他身上的傷處。
很細微的體貼。
想到這裡,容止汀忍不住臉又紅了。
白瑾秋幫他處理完傷口,确認過他沒有受内傷後,便起身一手攬過容止汀的腰,稍一用力便輕松地把纖瘦的青年撈了起來,和他換了個位置。
容止汀視線一轉,不知怎麼的就坐在了白将軍的腿上。腿部相貼的位置傳來熱量令他瞬間臉色爆紅,不安地動了動。
“這個姿勢,勸你不要亂動,少尉。”罪魁禍首意味深長道。
容止汀不敢動了,一動都不敢動,臉上燒得發燙,後頸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的腺體也在發燙。
“公事說完了,接下來說說私事。”白瑾秋對他笑了一下。
“今晚想留下來嗎?”
容止汀:“……!!!”
“不,不必了上将……不好打擾您……”他磕磕巴巴地說着,臉上漲得通紅。
“拒絕得這麼幹脆?”白瑾秋無奈地笑了笑,“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容止汀:“……”
他偏過頭,嗫喏半晌,小聲說:“以後吧,我會……會緊張……可能會失眠……明天還有工作。”
他們的暧昧期持續了一年,始終維系着長官和下屬之間的那條清晰的界限,守禮而克制。期間最親密的動作不過是有一次他從機甲上下來的時候有點急,沒站穩險些崴了腳,白将軍迅速上前扶了他一把。
那一次,他們短暫相擁的時間不過五秒,就讓他後面的一整天神思不屬。
如今一朝破繭,他需要一點時間去适應新的關系……可以更親密接觸的關系。
而且,他明天确實有一項比較的工作,需要他高度集中注意力。如果今晚睡不着,萬一明天工作失誤就是大問題了。
……雖然他很懷疑,今晚就算不留下他也怕是很難入睡。
“好吧,少尉。”白瑾秋也沒有強求,傾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笑道:“那麼下一次,希望你能自薦枕席。”
……
夢境中的記憶最終落在容止汀慌亂漲紅的臉上,逐漸淡去。
白瑾秋自夢中醒來,再次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妙,不知是不是因為夢中的畫面太過真實,抽離的那一刻不像是夢醒,而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将多年後的他從未來的時間線中強行拉回了現在的時間,令他有一種恍惚的不真實感,一時分不清現在的自己究竟是黑灰的白燼上校,還是第二軍團的白瑾秋上将。
白瑾秋捏了捏眉心,眉頭微蹙,想要坐起來,中途卻被手臂傳來的一股拉力阻止了。
他偏過頭,看到了睡夢中把他的胳膊當抱枕緊緊抱着的某個人,動作一頓,神情緩和下來。
正在分化期的小Alpha因為發燒而臉頰绯紅,微妙的與他夢中的畫面重合了起來。
十九歲的容止汀比他夢中二十多歲穿着少尉軍裝的容止汀要稚嫩一些,眉目間多了些屬于少年人的青澀。
很奇怪,明明他先認識的是十九歲的容止汀,他卻莫名覺得夢中那個穿着少尉軍裝的容止汀更熟悉一些,反而這個年紀更小的讓他覺得有種新奇感。
他碰了碰容止汀的臉頰,溫暖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也軟了一下。
白瑾秋輕輕俯下身,在容止汀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無聲的說了一句話。
好久不見。
很高興見到十九歲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