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完壞事,霍森搖着尾巴,心滿意足咬住門把手,昂首挺胸關上了木門。
煩人的狼崽和擾犬清夢的風雪都一齊被阻隔在木門外,霍森看上去非常愉悅,它看着自己的狗窩尤其順眼,或許正是因為上面沾上了一絲别狼的味道。
心情極其舒暢的霍森把自己的狗窩叼到了離爐火最近的地方,被長毛覆蓋的犬身其實并不怕冷,屋内熱烘烘的,也沒有寒氣滲透你。
隻是方才,那小崽子就是睡在這個地方,占了自己位置的小家夥。
被牧弋睡過的狗窩裡,還殘留着牧弋的狼味,犬類生物生來嗅覺敏銳,霍森身為獵狼犬,對狼的氣味最是敏感。
小狼崽方才喝完奶以後,頂不住霍森的仇視,又把自己縮回了狗窩。現在霍森感覺自己的狗窩裡,不止有狼味,似乎還多了一點奶香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那小白眼狼濕潤的眼神,所以聞得狗特别心虛。
但……狗狼本就不夠戴天!霍森并不想那麼快反悔,它眼一閉,心一橫,也把自己蜷進了狗窩中。
狗窩裡頭還有牧弋壓出的餘溫,霍森面上嫌棄,但白來的溫度,在這冰天雪地中,顯得尤其珍貴。
盡管,這點體溫還沒有旁邊的爐子來的旺盛。
溫好的狗窩實在惬意,霍森逼着自己放空,什麼都不去想的獵犬,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起初,還是一個美夢。
在夢中,霍森盡情釋放天性在雪地上撒歡,森林間地勢錯綜複雜,但叢木和荊棘都沒能阻擋霍森的腳步,它最終因為攆上了一隻黑狼而獲得了獎勵——一塊裹滿了肉的大骨頭。
可它還沒得意多久,爪下的肉骨頭也沒能啃多久,夢中的場景忽的變了,就在霍森聽見一聲低到可以忽視的嗫嚅之後。
像什麼幼崽的求救聲。
樂于助人的三好狗狗霍森自然樂于幫忙,它還沉浸在獲得獎勵的喜悅中,它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卻隻見到一隻,皮毛上裹滿了鮮血的狼崽。
那小白狼長得十分眼熟,俨然是才被自己丢出門的牧弋模樣。
接着,霍森便醒了。
驚醒,背後冷汗涔涔。
屋外的呼嘯聲沒昨夜大,暴風雪好似停了,霍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它從狗窩裡掙紮出來,發現沙發上的男人還在睡。
因為一個夢對一個狼崽子心軟,霍森沉着臉,不願接受事實,但身體卻誠實地走到門前打開了一小道門縫。
屋外原本暗下的天漸漸變得明朗,遠處仍是灰蒙蒙一片,叫狗看不清。
一個危險的黑夜剛剛過去,不過男人的木屋周圍很安全。
門縫一開,冷氣不受控地朝屋内卷,男人聽見動靜,也從沙發上擡起一個腦袋。
“那小狼呢?”
養大自己的主人,開口第一句話,竟是問那隻小狼!
霍森的面色更不好了,它從門縫溜出去,直直走向了昨夜丢掉狼崽的位置,準備把凍了一晚上的牧弋撿回來。
狼坑猶在,本該躺在裡面的白狼卻不在了,從狼坑的深度判斷,狼崽才被爬出狼坑沒一會,暴風雪就停下了。
連接着狼坑的,還有一條長長的雪道,那擠出來的雪印子越來越淺,最後隻留下了幾隻看不大清楚的狼爪印。
霍森驚覺——狼崽子,跑了。
這隻路都走不清楚的小狼崽子,怎麼能跑了?!
也隻愣了半晌,夢中的場景不斷在腦海裡浮現,常年盤踞在這片冰原的獵食者不會可憐其他生物的幼崽,加之現在男人又非要找到這隻狼崽子,霍森撇下嘴角,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它得把牧弋給拽回來。
吃了自己那麼多狗糧,那就是我圈養的狼了。
霍森煩躁地跑回門口朝屋内吠了兩聲,男人明顯沒睡醒,但霍森不太在乎,它甚至沒幫男人把門關上就跌進了雪裡。
終于被冷風吹醒的男人隻好自己顫巍巍關上通着冷風的木門。
要凍死人了,霍森這家夥,小狼崽跑了就跑了嘛,還非得去追回來。
難不成還真想讓一隻公狼做童養媳?封建糟粕不可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