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我錯了。”還在上藥的牧弋娴熟認錯,兩隻前腿跪倒在地上,正在抖落藥粉的兩腳獸忍俊不禁。
“嚯,這小狼還是那麼怕你。”男人沒回頭,他知道霍森一定站在了身後。
“汪。”霍森的注意力全在牧弋傷處,它對自家主人隻敷衍應了一聲。
“好了好了,小傷,玩去吧。”男人讓出道來,推着牧弋的屁股把小狼送到霍森面前。
“在外面,沒有人類幫你處理傷口。”剛上過藥粉的傷口不能舔,牧弋灰溜溜跟着霍森走到客廳,獵狼犬闆着臉,語氣嚴肅,語調卻沒那麼僵硬,“捕獵,首先要避免自己受到傷害,别因小失大,把自己搭進去。”
“我原本是不想讓霍哥發現的。”牧弋低聲嗫嚅,“我好笨,丢狼。”
沒被挑破的事情再也瞞不住,知道自家霍哥發現了,牧弋老實坦白。
“我鼻子也沒壞……”
意思便是,小崽子偷跑出去多少次,霍森全都知道。
牧弋還巴巴呆在原地,霍森歎口氣,捕獵受傷是常事,它也不是這麼不近人情……獵狼犬低下頭,原本想叼住小狼脖頸,但看見鋪着一層白色藥粉的傷口狗頭又低下些,它咬了咬白狼的前腿。
“今天回窩睡嗎?”霍森問。
“睡!”小狼崽子欣然卧回沾滿霍森氣味的狗窩。
事情既已敗露,牧弋往後都光明正大跑出門,還學會了同霍森彙報行程。
偶爾,放心不下的獵狼犬會偷偷跟上白狼,然後又偷偷先一步跑回木屋。
灰狼的後腿傷也在這個春末好了個徹底。
黑狼鬼鬼祟祟帶着另一隻灰狼在木屋外貓了好幾天,也不知道是誰傳遞的消息,竟然讓這位來接屬下的狼王,時間拿捏如此準确。
饒是知道自家屋外趴着兩隻餓狼,夜半叼着一袋垃圾出門的霍森還是差點把黑袋子砸在隐匿在夜色下的黑狼頭上。
在木屋養了兩個月的灰狼阿野被牧弋叼着狗繩牽出來,灰狼兩兄弟許久不見,激動地團在一起互相舔舐毛發。
要放狼走,男人沒有出門相送,反倒是被喂了兩個月的灰狼阿野戀戀不舍,擠開擋在門前的牧弋又回屋同兩腳獸蹭了一番。
黑狼咬斷灰狼脖子上纏繞的束帶,擡眼看了看霍森,然後把目光轉到蹲在門口的牧弋身上。
“還不走?”霍森警惕把自己擋在黑狼身前,龇牙威脅。
“教會你家小狼狩獵,阿野的恩情就算償了。”黑狼也沒想做什麼,它笑了笑,帶着灰狼跑回森林。
“霍哥我……”牧弋被霍森盯得心虛,想開口嚎些什麼,被獵狼犬前爪的安撫打斷。
“想去就去,我不攔你。”霍森淡淡道,“知道利用灰狼的牽挂,做的很好。”
“果然瞞不過霍哥,現在我可厲害啦!”牧弋将自己的狼頭貼到霍森額下,一對豎起的狼耳被迫放平在腦袋上,小狼本來因為緊張夾在腿間的尾巴肆意翹在身後,愉悅地晃悠。
“以後少夾尾巴。”霍森完全把牧弋當成狼王在培養,牧弋擠進來,它就把腦袋放在狼頭上,“不好看。”
牧弋本想點頭應和,但霍森的狗頭放在自己頭上,它便隻微微晃了晃腦袋,一狼一犬推擠着貼在一塊進屋,摔進那個大大的狗窩中。
被戳穿的小狼有數不清的話,要趁着夜色同它的霍哥說。
“霍哥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霍哥你想聽我怎麼混進狼群的嗎?”
“霍哥我和你說,那黑狼可笨了……”
春去秋來,木屋外的葉子綠了又黃,大雪又一次鋪滿原野。
一年前冰天雪地中縮在雪地中被凍僵的小糯米團,被北方刮成威風凜凜的模樣,小狼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