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剛想繞過去,就被另一個人抓住了胳膊。“丁海你們兩個人是聽不懂人話是吧”,困獸一樣的男人掙紮着:“我隻問你一個問題,潤玉去哪了?”
“别叫潤玉,你們兩個不配。要不是小玉讓你們去不成京華,你們會找他嗎?”
“不會,你們就是兩個人渣!”
夏明朗胳膊一甩,擡腳邁了過去。
周潤玉不知道好友已經将後續清理了一幹二淨,小小的一個躺在寬大的藤編竹椅上搖晃,晃着晃着困意漸漸湧了上來。
“潤玉”周恩永剛到門口就被吳美玉拉了出來,“噓,你哥剛睡着。”說完看着眼前憨厚的小夥子露出精明的眼神“那哥這回啥時候回京市,工作分配在哪裡了?”
“去去去,别在你哥面前提工作。”
“祖奶”~語調婉轉,聽的吳美玉雞皮疙瘩就快起來了。
“去,剩下的你哥明天休息好了你自個問他。”用蒲扇打發走了小的,遠遠地就看見大嫂子和弟妹走了過來。
“小玉回來了?”劉巧曼問道
“是啊,大娘。”雖然劉巧曼和吳美玉差不多年紀但輩分擺在哪,吳美玉一向對這個比她隻大兩歲的大娘敬重。
“大娘,你又不知不知道潤玉那孩子很是要強。這回聽承前說瘦了不少。”周延秋說完擔憂地看了一眼嫂子。
“那我和承前他們說一聲,别亂說。”劉巧曼微卷的銀發也随着顫動了兩下。
“那就謝謝大娘了。”
劉巧曼回到家将當村長的兒子叫到眼前:“延鶴,你可得叮囑好那幾個知道小玉回來的人别亂說。”
“娘,為啥?”周延鶴想着上面的任命書還沒下來,周延鶴也怕壞了小玉的事不由點點頭。更何況前兩天在縣長辦公室還差點和市林業局局長吵了起來。
“啪”周延鶴捂着被老太太揍的頭,連忙喊道:“娘,我知道了。保證這件事被瞞得嚴嚴實實的!”
老太太靈敏的耳朵聽見自家小子說的,又想揍人了。
“他娘,你看我又在上撿了什麼。”屋外精神的聲音讓她頭又痛了起來。
“小玉回來了是吧,我這就找他看看去。那小子從小就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植物感興趣。”話還沒說完,耳朵就被揪了起來。
吳美玉送走兩人,剛打開院子就看到藤椅上的孫子已經睜開了眼睛。“奶,今年這葡萄怎麼沒接多少。”周潤玉被院外的聲音吵醒後聽見自己的名字,就沒有出去,免得祖奶她們尴尬。
聽孫子問的話,吳美玉不由得臉紅。還不是大伯弄的,非說在山上找到了孫子過年時說的令葡萄增産的東西。大晚上把自家老頭子從被窩裡喊了起來,弄了一晚上,結果接的還沒第一年多。
還好潤玉隻是為了轉移奶奶的注意力,看到他奶一臉尴尬就知道又是祖爺幹的了。
“今年葡萄沒接多少,倒是長得挺大。”周興石剛到門口就聽到潤玉說的話,老臉一紅。
“祖爺。”周潤玉低聲呢喃。剛摘了一顆微微有些紅的葡萄,手頓在了原地。上下摩擦了一下小拇指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奶奶。
吳美玉剛想張口,就聽見屋裡背對着他們的爺爺說:“你祖爺大半夜喊我埋地,說植物肥。”
周興石看着自己已經邁進院門的那隻腳,帶着點恨鐵不成鋼。
“老頭子,不是說找小玉呢嗎?怎麼不進去。”
周爺爺的背影頓了頓,轉過身來:“小玉,趕緊給你祖爺搬個闆凳。”
周潤玉看了眼毫無尴尬之意的祖爺和爺爺,心裡有個聲音悄悄冒頭:原來他們周家臉皮厚是一脈相承啊。
“小玉,你看看這是我從山上撿到的。”周興石拿出一朵紫色小花。他拿在手裡看了看,長得和半枝蓮有些相似,但确實不是。
“祖爺,它長得和半枝蓮有些相似。”
“相似啊。”聽到潤玉說的周興石搖了搖頭。
周延年他們早就知道結果了,這老爺子一直想着村子的名頭,想着萬一祖上的傳說是真的,不僅能治好...還能供出更多的孩子像潤玉一樣走出深山。
周潤玉看着一臉失望的老爺子,嘴角揚了起來。就是因為這些可愛的人,自己才能走出這片養育自己的大山讀完了研究生。
就是不知道,等過兩天聽到自己要留在這裡,祖爺還能不能安穩地坐在這和他讨論還有什麼植物更有價值嗎。
“來吃飯了”聽到奶奶的聲音,周潤玉擡頭看了一眼剛剛擦黑的天空;真好啊。
“你祖爺又要鼓搗啥?”剛剛沒成功留下大伯和大娘的周延年問孫子。
“......”周延年隐約知道些,應該還是為了承味哥吧。
“我記得果子快熟了,明天我也去山上看看。”話說完周延年看着孫子垂下的眼,拍了拍老伴微微有些顫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