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爾近郊一處私人領地中,整個莊園被人工修建的淺河包圍,正門的吊橋穩穩下放,迎接車輛接連駛入。
莊園曆經數百年,經由無數次修葺擴建,帶着肅穆的古樸感。
一面刺繡精美的巨大旗幟,飄揚在莊園最中心的主塔樓上,藍金交錯的底色正中,一隻金瞳雪豹隐在夜色間,代表着絕對不可觸碰貴族威嚴。
傍晚晚風吹着偌大的莊園花圃,嬌豔欲滴的玫瑰中一旁,無數精美的落地燈照亮整個花園。
此時晚宴還未開始,來客得到管家指引,在花園中自行觀賞。
今日的訪客盡皆身着華麗,帶着十足的敬意,紛紛稱贊着莊園中的一草一木。
與此同時,門口的吊橋上,一輛轎車被莊園的護衛攔下。
橋下淺河清澈至極,倒影着橋上人的身影。
護衛一臉為難,解釋道:“很抱歉,真的不能讓您進去。”
車内,萊伊是真的被氣笑了,指着自己問:“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能進去嗎?”
希洛爾坐在駕駛位,握着方向盤,看了看身旁的萊伊,又看了看門外的守衛。
希洛爾晃晃手裡的請柬,解釋道:“我們有請柬。”
護衛:“公爵特意吩咐,今天沒有出現在邀約名單上的名字,一律不準入内。”
希洛爾看了看手裡的請柬,那張金燦燦的硬紙上,的确隻有他和父母的名字。
希洛爾頓了頓,指向萊伊,又道:“那你不會不認識他是誰吧?”
護衛:“認得,但公爵說,今天就算皇室來人也是一樣。”
希洛爾:“……”
希洛爾看向萊伊,感覺萊伊被攔在自己家門外這事,聽起來十分魔幻。
希洛爾低聲道:“我就說,指定是那些政策耽誤他老人家養羊了……我聽人說,被剝奪了愛好的老年人是很可怕的。”
萊伊皺着眉,面色十分難看,看起來好像如果希洛爾再多說一句話,他就會把希洛爾和那老頭一起扔到大草原。
半晌後,萊伊推開車門下了車。
希洛爾一慌,朝那道下車的身影喊道:“诶别别、别沖動。”
萊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問道:“我沖動什麼?”
他彎下腰,朝着車内的希洛爾道:“你進去,找到言澈,看着他。”
希洛爾呼出一口氣。
“行,那我進去找到人再聯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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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一角,幾名貴婦人聚在一起,正在猜測布拉德公爵為什麼會突然舉辦晚宴。
至少在卡洛爾,沒人會相信這場晚宴的來由,是因為公爵獲得了豐收節的小鎮廚師獎。
幾人身後,一名青年站在站在幾人不遠處,正望着不遠處的小教堂出神。
比起身邊其他前來赴宴的年輕人,他穿的有些簡單,隻一身合身的寬口襯衣與白褲,馬甲上綴着一枚銀質胸針。
言澈聽着四面八方的無聊應酬,煩悶間,一人走到他身邊,朝他開口道:“你好。”
言澈擡頭,看向來者。
他确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隻客氣回:“你好。”
搭讪的貴族面帶微笑,微微俯身:“我是利茲·坎貝爾,我從沒見過你,你是卡洛爾人嗎?”
雖然來者話中十分紳士,可比起這段開場白,與話語一同襲來的,還有一股不加遮掩的信息素,讓言澈在瞬間就皺了眉。
一旁的城堡建築中,兩道身影站在窗前,正看着下方花園裡那位被人盯上的omega。
年邁嗓音含着笑意,無奈道:“你看,這樣的場合,他簡直就像一隻掉進狼群的小綿羊。”
一旁的管家聽着,一時沒敢接話,半晌後,管家提醒道:“公爵,到時間了,您該下去了。”
“好。”公爵想了想,笑道:“正好,我們去解救解救他吧。”
與此同時,已經完美“潛入”晚宴的金牌情報專員希洛爾端着一杯紅酒,得體地隐在人群中。
他通過暗殺小隊的專屬頻道,給萊伊發語音:“我沒看見威爾斯,但看見言澈了,他怎麼一個人,有個alpha好像在找他麻煩,我要去幫忙嗎?”
希洛爾話音還沒落,另一邊的言澈像是忍到極限,眼底忽而劃過一道水光。
下一秒,隻見在他身前糾纏多時的男人突然莫名朝他禮貌道别,繼而頭也不回,往别的地方去了。
希洛爾:“嗷,不用了,他自己解決了。”
正準備翻城牆翼側塔樓的萊伊:“……”
晚宴在群星閃耀的時刻正式開始,原本與言澈暫時分開的規劃局高層返回到他身邊,與他一同看向亮相的布拉德公爵。
年邁公爵一臉和藹,很符合他隻專注養羊的名聲。
可所有來客都知道,在那一道道深紋中,充斥着不可沾染的權勢。
莊園高台上,公爵為衆人精心展示了他新得到的泥塑獎牌,引來一片稱贊。
這時,在宴會入口處,一位男人由衆人簇擁到場。
來人一頭金發,身穿着華麗繁複的禮服,手杖上的紅石熠熠生輝,氣質沉穩至極。
眼看受邀前來的威爾斯親王珊珊遲來,人群一時安靜,隻有細細低語,在角落中傳開。
衆人的目光在公爵與親王之間幾經轉換,臉上都寫滿疑惑。
正如萊伊不解的那樣,在場的其他貴族也不能理解,為什麼對女皇忠心耿耿的布萊克公爵,會邀請野心昭昭的威爾斯親王來參加晚宴。
人群中,隻有言澈雙手忽而握緊,看着那道站在光中的人影。
台上的布萊克公爵看到親王到場,放下了手中的獎牌。
他朝親王迎去,一番客套中,晚宴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