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經由床頭的玻璃杯折射,投影在天花闆上時,是一片炫目的七彩光影。
萊伊輕輕睜開眼,看向床邊的言澈。
言澈默默收回手,迎着萊伊的目光,問道:“現在還要再睡會嗎?”
萊伊聞言,卻不說話,隻靜靜看着言澈的臉。
言澈:“怎麼不說話?”
萊伊幹涸的嘴巴突兀開合:“言澈。”
言澈露出一點疑惑神情。
萊伊:“為什麼安慰我?”
言澈微微一愣,覺得萊伊這話莫名其妙極了。
言澈:“我沒有安慰你。”
萊伊目光帶上專注,看着言澈的臉。
萊伊:“前輩喜歡我嗎?”
言澈微微皺眉,但想了想,不打算和剛撿回一條命的人講道理:“你還是再睡一會吧。”
說着,言澈朝床腳走去。
萊伊見狀,以為言澈要走,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可他剛一起身,馬上兩眼一黑,又向後栽去。
言澈吓了一跳,連忙繞到另一邊床頭,扶住萊伊的肩膀:“你做什麼!”
萊伊忍着不适,一手按在言澈的手背上:“你别走。”
言澈糟心極了:“我就去接杯冰水喝。”
萊伊想也沒想:“不行。”
言澈:“不行?”
萊伊:“前輩才剛剛哄了我,不能現在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離開。”
“……”言澈:“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萊伊:“知道。”
他昂着頭,看向言澈的眼睛:“你不能剛剛觸碰過别人的心,就做出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對視間,言澈沉默得一言難盡。
他莫名覺得,萊伊根本就是在不講理。
幾秒後,言澈:“行,我不走。”
萊伊聞言,慢慢松開手。
言澈的聲音毫無波動:“那你現在說說,是從哪裡得知我之前被襲,與勞狄斯有關的。”
萊伊回撤的胳膊聞言一頓,随後,他慢悠悠躺好,好整以暇看向言澈眉宇間的故意。
萊伊:“那天在遊戲裡,那人說他曾經想送你一束花,但你連見都沒見。我那天下樓,替你回絕那位求愛者的時候,安提曾經說過,之前有類似的情況,都是勞狄斯去的。我想那時,勞狄斯一定是用了一些不好的方式,才會給你招來恨意。”
言澈耐心聽完,想了想,嚴謹道:“我的确不記得這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勞狄斯出的面。不過,關于我被針對的事,就到此為止吧。我知道你其實并不在意之前勞狄斯叫你搬軟墊,你也不要再因為這件事,繼續找勞狄斯的麻煩了。”
萊伊微微歪頭:“前輩為什麼要護着他?”
言澈:“我不是護着勞狄斯,隻是這事有些複雜,他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那天在遊戲裡,你并非是單純的找個機會向我暗示你的暗箱技能,你是因為我才會對勞狄斯出手的,但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萊伊聽着,莫名問道:“前輩你,真的不知道勞狄斯為什麼會讓我搬軟墊嗎?”
言澈略想了想:“勞狄斯從前對新人一直很友好,許是他那天心情不好。”
言澈一句話說得很是遲疑,但萊伊能看得出來,這是言澈能想到最合理的理由了。
萊伊:“既然這樣,那還是我來告訴你吧。”
言澈沒懂:“告訴我什麼?”
萊伊:“之前前輩讓我寫份報告,将度林找我合謀的事寫清楚,但我手受了傷,估計短時間内是沒辦法寫了。”
“度林找我串通,用來要挾和打動我的條件,并不是錢或其他東西。”萊伊看着言澈的眼睛:“是因為他看出來,我喜歡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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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室裡,勞狄斯正坐在駕艙中發呆。
茉莉将手裡的功能飲料遞給勞狄斯,問道:“隊長呢?”
勞狄斯:“言澈在醫療中心。”
茉莉驚了:“醫療中心?隊長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不是他不舒服。”勞狄斯面色如水:“他在照顧萊伊。”
茉莉聞言,又看了看勞狄斯的神色,略停片刻沒說話。
不多時,勞狄斯索性起身,從駕艙中離開,朝着門口走去。
眼看離言澈早上規定的模拟賽時長還差許多,安提一頭霧水,開口朝着勞狄斯的背影問道:“勞狄斯,訓練還沒結束,你要去哪?”
勞狄斯微微站定,但并沒回頭。
他嗓音低緩:“去辦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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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言澈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