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車?”
不滿的嘀咕後,門開了,一個穿着薄毛衫的男人開了門。
眼前沒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值壯年,不苟言笑,穿着精幹體面,連頭發也梳理的一絲不亂,一副沉着學究的模樣。
直到見到蔣提白,這醫生才吓了一跳,趕緊讓開了門。
一番檢查後,醫生的表情困惑不解,問:“你真的沒有其他不舒服?”
“隻是暈車。”陳雨依替蔣提白搖搖頭,“老毛病了。那個……您貴姓?哦好嘞,周大夫,您給開點藥就行了。”
周濟仔細觀察蔣提白的臉色,“下山之後,最好還是去大醫院檢查一下。”
醫務室并不大,但有看診區、還有一小間帶玻璃門的病房。藥品更碼的整整齊齊,種類繁多,着實像模像樣。
這就有點出乎賀群青的預料了,畢竟他覺得,這民營舞劇團裡人這麼少,又地處偏遠,專門配一名醫生已經足夠顯出郭清對演員們的重視,沒想到藥品也配了這麼多,比得上城裡的小診所了。
賀群青目光在醫務室裡轉了幾圈,尤其是透過病房的玻璃門,頻頻看向那裡的唯一一張病床。
也不知道昨天眼鏡男在這裡經曆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那樣。
一想到這,出于心理作用,賀群青就開始覺得這間醫務室格外怪異,尤其那股過于濃重的消毒水味兒,讓賀群青想要趕緊出去。
“周醫生,我今晚可能會睡不着,”蔣提白虛弱的擡起手,攔住了要走的周濟,說:“你能再給我開點别的藥嗎?”
最後周濟又給蔣提白拿了兩粒安眠藥,蔣提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濟把藥盒鎖回櫃子裡,這才在賀群青的攙扶下起身。
“謝謝你,周醫生。”蔣提白微微一笑。
賀群青總覺得蔣提白對這個周醫生格外的有禮貌,看着人家的時候,那眼皮也睜大了不少,眼裡都有高光、有焦點了。
不過一轉眼,蔣提白又恢複了那副沒命的模樣,拿着裝藥的小紙袋出了門。
等到醫務室的門在身後一關,蔣提白的暈車也好了,自己下樓也不用賀群青扶着了,像是不想和任何人說話的模樣。
“别打擾他,”陳雨依和賀群青跟在蔣提白身後下樓,陳雨依悄聲的說:“他應該是突然發現了重要的線索。”
賀群青點點頭,覺得蔣提白終于有點高級玩家的模樣了。
“失算了吧,”陳雨依說:“他現在一定是在努力忘記自己的發現。”
“……這可能嗎?”
“害,姓蔣的真沒用。”陳雨依說:“你看看我,我雖然眼睛見了那麼多東西,但我現在就什麼線索都沒想到。這需要對思想擁有強大的控制力,很難,你好好向我學習。”
“……”
果然如陳雨依所說,蔣提白接下來的一路上都沉默的異常,甚至沒有回頭看他們,仿佛一看到賀群青兩人,就會讓他重新想起什麼。
接着就和上一次的流程一樣,衆人來到了排練廳,郭清要演員來一段表演。
蔣提白進門後立即找到攝像人員,架起了攝像機,認真負責的模樣宛如真正的攝制組導演。
這讓原本不懂機器、神情有些尴尬的玩家都被他帶的研究了起來。
賀群青則和昨天一樣,在舞台前擺凳子。擺完剛直起腰,餘光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對他宛如具有強大的吸引力,讓他的目光自動就追了過去。
那是一道穿着練功服的纖薄身影。
作為舞蹈演員,她的身體比例極佳,五官端正,臉盤小巧,頭發高高盤起,整個人透着幹幹淨淨。
現在她正咯咯笑着,因為就在她面前,林況正對着一名男演員打趣,吹噓自己具有舞蹈天賦,學過五年芭蕾舞,一直學到六歲半才停。
說着說着,林況還原地蹦了一下,讓男演員看看自己這彈跳力,有沒有可能在休年假的時候借光到劇團裡來,繼續培養培養這個天賦種子。
賀群青望着那笑的花枝亂顫的女演員,心頭一陣冰涼。
林況眼見氣氛不錯,就準備和這位負責管理倉庫的男演員開口,借一下庫房鑰匙,晚上再把鐵鍬搞出來,忽然手腕一緊,一把清越、語氣沉靜、極為陌生的年輕嗓音在耳邊響起來。
“林會計,領導找你。”
林況愣了一下,先低頭翻看自己的工作證,随即順着這人的力道走了。
之後他才覺得不對,眼睛一瞪,非常有威嚴的說:“baby,你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