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剛剛不是說,神明什麼的都是謠言?”
她抿了抿唇,“這個說法,是最近兩年才出現的...”
“後山的山洞中忽然出現鮮血寫滿的字迹,大意就是神明會祝福長壽婆,她會健康的向島民傳播幸福與長壽,但如果有人玷污了長壽婆的名譽,便會遭到神明的懲罰,尤其是本不應得到長壽婆祝福的外來者,他們的到來打破了小島的平衡...”
“若因他們的到來導緻祭典受到影響,那麼...”君惠小姐說着,身子都晃了晃,我急忙扶住她,“懲罰不會停歇,直到祭典恢複,外客離開。”
閃電撕開煙灰水般的天,将每個人蒼白的臉照亮。有的外客急忙回憶起自己登島的半日有沒有說過什麼大不敬的話,有的急忙對着長壽婆居所的位置鞠躬哀求,有的則還是不信邪,剛要開口說點什麼,便被同伴急匆匆捂住了嘴,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個字。
“大家也不要太擔心。”一條先生走到我們身邊,還是那副儒雅樣子,“畢竟大家來到這裡,都是為了祈求祝福,隻要祭典盡快召開,大家也不要再說什麼诋毀的話,就不會出事了。”
他邊說,邊讓警察先将屍首帶走,并叫君惠小姐拿出每年的祭典人名登記冊。
“好了,我們先從讓祭典早日召開開始吧。”
他笑了下,雙眼微合,鏡片倒映着光。
“請大家有序的将名字登記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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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惠小姐分發着僅剩的蠟燭。
燭火明滅,閃爍在昏暗的屋中。
“雖然還不确定那兩人究竟因何而死,但如果真有人想殺害外來客人,那你們還是謹慎點比較好。”說着,她看向床鋪中的雪莉,“尤其是這孩子,身體不好,很有可能被盯上。”
“我會注意的。”我輕聲答應着,和蘇格蘭坐在雪莉身邊,似乎我們的視線過于難以忽視,她還是睜開了眼,一向冷淡的眼中帶着一絲...無語。
“還要看多久?”她聲音中的嘶啞都好了不少,就連咳嗽都減緩,波本給的藥藥效真的很猛...
“咳...是這樣的,外面鬧鬼了,君惠小姐要我們一定要保護好你。”殺人死人雪莉肯定不怕,所以我隻能找借口說鬧鬼。
“不需要。”她沉聲言,喝了口水,“我不怕。”
說着,看了下障子門。
明顯的轟人。
我皺了下眉,指尖在榻榻米上敲了敲。
“還不走嗎?”
“...是我怕。”
我正色,才不管身邊兩人眼神如何。
“我從小就怕鬼,小時候總是纏着年長一些的鄰居哥哥睡,後來哥哥上學,我又纏着幼馴染一起睡,鬼啊鬼啊...真的很恐怖!飄來飄去還會伸出長舌頭!不行,我太害怕了,真的不能一個人睡!”
雪莉看着紅發女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一聽就是謊言的話簡直無語,她歎口氣,實在不想和那人再商讨下去,決定幹脆視而不見,又回到被子裡。
誰知那人見她這樣,小聲“哦耶”一下,随即攤開一旁的被褥,就這麼在她身邊鋪了起來。
“你!”
“雪莉大人,如果真的有鬼來,你可要保護我啊!”
我可憐兮兮的看着雪莉,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注視我的眼睛片刻,終究還是用歎息換下話語,沒再轟趕我出去。
我和蘇格蘭對視一眼,剛想表達喜悅,他卻先面無表情地對我挑下眉,示意我出去說句話。
“雪莉那孩子,看起來兇巴巴,但心可軟乎乎了...你看,我稍微和她裝下可憐,她就收留我了。”我和蘇格蘭走到長廊下,漆黑一片,隻點了隻蠟燭,能聽到廊下雨聲流淌,看不見的黑夜中高調的下着暴雨。
蘇格蘭半晌沒回答,等我再看向他,那張漂亮的臉卻突然靠近我面前,貓眼微微眯起,帶有罕見的情緒。
是之前問我是不是喜歡萊伊時候的,那個表情。
我愣了愣,急忙搜尋剛剛說過的話,想想是不是哪句又觸了雷區。
隻是我還沒排雷完畢,他卻一點點越發向我靠近,讓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但隻半步,就被身後的廊柱擋住退路。
蘇格蘭一手拿燭台,另隻手抵在我身後的柱上。他的溫度将我席卷,一雙眼盡管在黑夜,我卻依舊能感覺到他好不避開的直視着我的臉。
“我怎麼不知道,你小時候因為害怕和我睡在一起過?”他聲音卻不似臉上冷淡,帶有困惑...和些許難過。
“還是說,和你睡在一起的,是另一個幼馴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