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啊!别動我!你瘋了吧,不知道我是誰嗎?!把你髒手拿開!”
男人潑髒水的話閘才開口,便瞬間被保镖按到在地,臉狠狠磕在了自己剛剛踩過的地方,嘴角流出血來。
“船艙新規,禁止在船上随意诽謗客人。”保镖冷漠的拎起男人,用對講機叫來了船口的同伴,直接将人扔回了岸上。
“什麼混蛋守則!那位先生瘋了,才會突然改變玩法…你們一個個還跟着守起規矩來?一群勢利眼混蛋!之前我們玩的多開心,你們都忘了…唔噗…”
男人在被保镖一拳打中腹部後徹底安靜了下來。
但聚集的人群還是因他這番話沉寂片刻,左顧右盼的看了看身邊人,随後尴尬一笑,拿起酒杯,裝作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又投入某個陌生人的懷抱。
我順着剛剛男人的視線看去,與一個無光的眼眸正好撞在一起。
細眉毛,杏圓眼。
視線交錯一瞬,那人先移開了視線,雙手插兜轉身投入黑暗。
我皺眉拉了拉經理的袖口,“我們趕快上去吧。”
經理點頭,拿出我們的證件,交給留下的保镖。
我視線追随剛剛消失的女孩,又想起剛剛男人的那番話。
“經理,上二樓需要很嚴格的身份審查嗎?”
雖然來之前知道登上二樓需要擁有相應的資格,但究竟是什麼樣的資格...
經理在屏幕上簽名,“是啊。通過要求驗資金額的同時,家中必須有符合規定的身份背景,可以是商界,可以是政界...但并沒有完全公開的标準線,一切判斷由雇主決定。”
輪到我簽字,“所以說雇主他...是這艘郵輪的管理者嗎?”
“可以這麼說,他擁有絕對的通過或否定的權力。雖然郵輪是由幾個不同的家族或企共同出資運營,但他們不過是來和雇主分一杯羹的。”說着,他指了指我的領帶,“所以雇主掌握他們沒有的權力,就比如...隻有雇主的侍應生能夠上二樓。”
“二樓所能接觸到的人,物,事,和一樓完全不同...如果說一樓隻是些過來放松娛樂的人,那麼二樓的就是帶着家族任務前來社交的。”經理在嘴上比劃個拉拉鍊的動作,“你是新人,上樓後少說話,老實做你的工作就好,不該聽的不要聽。”
我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踏上了前往二樓的樓梯,在最後一階時,經理又看向我,略顯擔憂的揉了下眉心。
“不過...上面也不僅有社交的,也有...想要敞開了玩的人,而且玩的比樓下更大,更狠。”他說着,似乎想起曾經看到過的畫面,閉了閉眼,“雖然雇主頒布了新的船上守則,但這些人在船上自由慣了,不會輕易被管束的...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少說話多做事,想想事成之後的報酬吧!”
二樓入口處燈光過于昏暗,牆上挂着中世紀人物肖像圖,白色大理石矮柱上放着鮮紅的玫瑰花,一條長長的走廊通向盡頭的房間,隻要上了二樓的人,都要去那裡面。
那女孩應該也在。
手指不由自主覆上領帶,聽這些人而言,貝爾摩德的同夥是個不容小觑的存在,掌握着這艘船上所有人,甚至背後之人的身份信息...有這般厲害的身份,自己接近那個女孩不是更方便...?
我思索着,扶了下眼鏡框,“您剛剛說,雇主頒布了新的守則?最近剛頒布的嗎?”
“是啊,原本那個守則...幾乎可是說着不存在,除了上交手機,船上一切事故責任由自己承擔外便别無其它,更别談約束力...但新的守則不一樣,你剛剛也看見了,連在船上诽謗别人都被登記在冊...”
“那雇主他,怎麼忽然性情大變?是想當個好人了嗎?”
經理支吾片刻,沒個好答案,隻回答說:“那我不清楚,我也才被雇來半個月,但是雇主開價極高...咳,或許是因為,如果再不約束下這群人的行為,郵輪遲早會被警方盯上,這樣對雇主才是得不償失?”
忽然改變的行事風格,才雇傭半個月的經理...
走廊盡頭是一扇雕刻着繁複花紋的古紅色木門,兩側放有兩個站立的士兵盔甲,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着幽幽藍光。
“好了,再和你說一下。”經理扶住門把手,轉頭又對我叮囑,“少說話,少打聽,做自己的事,多想想工資。”
我豎起三根手指保證聽話,又聲情并茂地看向他:
“您這麼幫助我,真的很感謝...還以為您會嫌我是個菜鳥會很麻煩。”
經理客氣的看了我一眼,“是雇主要我多照顧你的...他說會給我漲工資。”
他先我一步走進房間。
低沉而悠長的轟鳴聲響徹船艙,海浪有節奏地拍擊着郵輪,在靜谧蔚藍的托舉下,今夜的航行開始了。
我緊随其後,就在即将邁步進入房間之時,耳邊忽現一陣落雪般的嘈雜。
“愛...爾蘭...”
“信号...被...斷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