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英和思考片刻,破天荒地同意了加茂佑的提議。這讓在場幾人都多少有些意外,畢竟加茂英和向來是最在乎加茂佑生命安全的,他不像是會答應這種計劃的人。
但木已成舟,現在加茂家最有話語權的兩個人達成共識,其他人的意見也不重要了。唯一需要他們做到的事情是不将這間屋子裡交談過的内容洩露出去。
加茂佑垂下眼眸,斂去自己的表情。加茂英和會這麼爽快地放她去冒險,看來對方已經開始嫌這個女兒不好掌控了啊,那麼...自己的計劃也應該提前了。
一屋人各懷鬼胎地相視一笑,加茂佑起身去安排自己的誘敵大計。
最好的居功領賞人選自然是禅院甚爾,但僅他一人估計不夠對方信服,加茂佑琢磨了片刻,把剛回來上班的老管家給折騰了出來。
“樹海爺爺來做這件事就很合适啊。”她說服對方,“受不了小主人的性格卻為了生計隐忍至今,聽說了高額委托後蠢蠢欲動,找到機會與外來的小白臉一拍即合,二人約定合謀分贓——很常見的劇本。”
加茂佑的表情笑眯眯的,但卻直勾勾地盯着加茂樹海。老人家理了一下不多的頭發,面色如常,顯露出來的無奈微笑也恰到好處。
“好吧,好吧,我這把老骨頭會保護好佑小姐的。”
加茂佑點頭,又盯了他一會兒,沒有察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遺憾地挪開了視線。
此次行動的劇本就這樣誕生了,收款的賬戶是加茂樹海的一個海外賬戶,平時偶爾會用來給加茂家洗錢,現在用作這個用途剛剛好。
小春焦急地用手指着自己問道:“那我呢?那我呢佑小姐?我演什麼?”
“你就演被我一刀捅死的忠心的死.屍好了。”禅院甚爾嘲笑道。
小春憤憤地瞪了他一眼,但轉頭見加茂佑被逗樂了,又開心起來,幽幽道:“你說的話能博小姐一笑,也算是你的福氣。”
禅院甚爾:?
禅院甚爾不笑了,面無表情地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吓得小春“噌”一下站起來,溜到加茂佑身後。
“不許沒規矩。”加茂樹海制止道,“小姐不計較,不是你得寸進尺的理由。”
小春有點怕他,吐了吐舌頭,跪坐下來。加茂佑笑着安撫了她一會兒,然後起身說自己要外出一趟。
加茂樹海不贊同道:“現在出去太危險了...我陪小姐吧,再叫上幾個護衛隊的人。”
加茂佑搖搖手指,虛虛一點禅院甚爾。
“他陪我去就好了。”
加茂樹海也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實力,勉勉強強答應了,要加茂佑早點回來,别走小路,有些啰嗦地叮囑了一大堆,加茂佑難得沒有不耐煩,一邊戴帽子換裝備僞裝自己,一邊“嗯嗯”地應下。
禅院甚爾沒有東西要拿,插兜半倚在牆上等她。
加茂佑嫌他太顯眼,壓着他戴了個醫用口罩,又扒掉他的執事外套,換了一件針織衫,才勉強滿意。
加茂佑的目的地是一家公立醫院,這個地址是小春查到的,還沒焐熱她就來了。
進了正門直上四樓,拐過幾個彎,加茂佑直奔最内部的病房。這裡是住院部,充斥着各種不好聞的氣息,她有點後悔沒給自己也戴個口罩了。
加茂佑目不斜視,默默加快了速度,拐入一個四人間的長期住院病房,在第二張病床的邊上看到了一個熟面孔。
正是那個不久前交過手的剃了闆寸的詛咒師。
為了遮掩傷痕,她把眼鏡換成了墨鏡,臉上也加了口罩,坐在椅子上困得直點頭。病床上躺着一個剃光頭的小女孩,身上插滿了管子,眼睛烏溜溜地轉,看到加茂佑與禅院甚爾停在自己的病床前,好奇地用打着滞留針的烏青的手背輕輕碰了碰闆寸女的臉。
“姐姐,有人來了。”小姑娘輕輕地說道。
闆寸女迷迷糊糊地一擡頭,看到戴了帽子的加茂佑微微一怔,旋即臉色大變,一個機靈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下意識地攔在病床面前。
“你們來做什麼?!”
由于太過緊張,她的嗓音又緊又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