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将包遞給了銀發少女,松田陣平懊惱地解釋:“抱歉,沒能抓住那個劫匪,還有,這個包……我本來都要抓住他了,結果那個家夥居然把包當作武器扔了過來。”
可惡!這該死的家夥,别讓我之後再碰見。
“謝謝。”今川清月接過自己已經狼狽不堪的手提包,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少女過分平靜的表情超出了松田陣平的預料,他還以為會露出什麼心疼的表情或是斥責他為什麼沒有把她的包好好帶回來。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今川清月想着自己有什麼能夠感謝對方的,過來的時候好像看見了一家咖啡店。
少女擡眸看向松田陣平:“為了表達我的感謝,我請這位先生你喝杯咖啡吧?或者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對我說。”
松田陣平搖頭拒絕:“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他一個成年人怎麼好意思讓學生請客,更别說,松田陣平看向少女手中受損嚴重的包……
“那好吧。”今川清月應得很爽快。
……
松田有些沒反應過來,就這樣嗎?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再客套一下嗎?為什麼會答應得這麼爽快,還是說對方本來就沒有那個心思?
相對而站的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
人來人往的街頭,兩個容貌都格外出色的男女,此刻又都保持着沉默,吸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圍觀。
松田陣平擡手想推一下墨鏡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結果今天沒帶,隻能揉了下自己的頭發,“那個你的包多少錢?我覺得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也要承擔一定責任……”
“不用。”今川清月打斷松田陣平的話,“隻是一個普通的包而已。”
看這個設計可不普通,松田陣平内心腹诽。
“那……”卷發青年正準備打個招呼告辭離開,卻敏銳察覺到少女病弱的膚色。
之前一門心思都放在如何安撫失主,如今要離開的時候卻注意到了剛才忽略的細節,陽光灑落在身上,松田陣平隻覺有種被羽毛輕拂的柔軟與溫暖。
但對于少女而言卻并非如此。
陽光照在少女臉上,讓她的皮膚也變得透明起來,仿佛盛陽下即将消融的冰雪,有一種下一刻就要徹底消失的脆弱。
松田陣平輕輕啧了一聲,身體不好就不要一個人出來到處亂跑啊。
身為警察,沒少被抓壯丁處理一些雞毛蒜皮小事從而沒法得到合理休息的松田陣平心中暗自埋怨。
不過誰讓他任勞任怨,人民公仆呢。
“我送你回家吧?”這一句話很突然,也很冒昧,松田說出口的時候就開始後悔。
“嗯?”果然,對方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有了明顯的困惑。
為什麼剛才還是一副開口告别的樣子,突然就想着要送她回家?
“為什麼?”今川清月誠實發問。
總不能說我害怕你半路暈倒。
松田陣平也不理解剛才為什麼會突然腦抽,不過既然都已經提出來了:“剛才我把劫匪追丢了,但是并不排除對方還會再次作案的可能,而且……”他打量着少女的身型,本來隻是随口扯出的借口,越想就越有可能發生,“作為警察,我想盡善盡美地完成工作。”
原來是警察,難怪會第一時間沖上去。
隻是警察會這麼有責任心嗎?今川清月不相信。
視線掠過自己手上粉色的奢侈品包包,今川清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女生還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女生。
加上系統面闆上那未知的魅力值。
她有種猜測:“我要是平平無奇,或者說是個相貌醜陋的人,你也會這麼幫助嗎?”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松田陣平近年來的脾氣已經好多了,卻也遠比不上他的馴幼染。
此刻出于好心想要幫助對方,卻被這麼質疑,這讓他額頭青筋直冒。
“我隻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少女神情淡淡,絲毫沒有為自己的無禮提問而感到不好意思,“所以答案是什麼?”
“無論是什麼人,老人,小孩兒,男性,女性,力所能及的幫助我都會給予。”涉及到了自己的為人準則,松田即便不爽,也咬牙切齒地回答。
“真的嗎?”就像是杠精上身一樣,清月繼續反問。
“你這個家夥,不要仗着自己是個未成年就得寸進尺!”松田的理智已經迫近崩潰的邊緣,下一次再濫發同情心就讓他一個月不能休假!
看着面前的青年一副忍無可忍的表情,清月笑了一下:“警官先生,麻煩您送我回家吧。”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下午的巡禮就放到明天去吧。
……
最開始的時候半個敬語不用,現在又一副乖巧聽話,敬語拉滿,甚至還在笑,所以你是什麼百變怪嗎?
于是松田問出了自己平時絕對不會問的問題。
微微壓低身子,他本來就比清月高出一截,此刻壓低身子的動作與拉進的距離,更是增添了一分壓迫感。
今天他沒有帶墨鏡,所以眼中的玩味也暴露無遺:“我可以拒絕嗎?”
“當然。”清月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請求被拒絕就感到沮喪或者失望,她回答的時候甚至沒有半點遲疑。
完全沒有收獲到想象中的滿足感。
松田扯了下嘴角,自己一個成年人怎麼就和未成年置起氣來了,簡直太幼稚了。
狠狠地啧了一聲,轉身離開。
少女提着包停在原地,沒有轉身離開,也沒有跟着前進,她隻是靜靜地看着對方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間隔擴大到二十米左右,松田回頭:“不是要送你回家嗎?”
少女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慢騰騰地來到松田身邊,朝他笑了笑。
松田陣平的心髒不規則地跳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