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人,一個本應該是放在最前面的人。
清月想,她大概知道為什麼松田陣平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墨鏡遮擋住了青年的眼睛,所以她沒辦法透過那層阻礙看清對方真實的情緒。
對方隻是沉默片刻後補充上最後一人:“萩因為一次爆炸案殉職,殺害他的兇手到現在還沒有抓住。”
本來調整好的心情在談及那個敗類時松田陣平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くそ!别讓我抓到那個混蛋!”
沒有抓住就意味着對方還有再次犯案的可能。
那麼按照最基本的創作邏輯,松田陣平兩年後的死亡必定和這位炸彈犯脫不開關系。
如果隻是想讓某個警察殉職,簡直太簡單了,槍殺,車禍,失足,幫派報複……
可偏偏存在這麼一位炸彈犯逍遙在外。
獲取足夠多的情報後,清月心中有了底,比起之前的一頭霧水,她還是更喜歡将任何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退一萬步講,在松田死期到來之前,她都沒有解鎖劇作家的身份,獲得應對方法,她也完全可以憑借自己提前知道松田死期的優勢,做好防範工作。
未來的事情暫且放一放,當前她還需要說點什麼。
隻是聽着松田陣平的簡單描述,清月完全沒法共情其中的悲傷,大底也就因為對方英年早逝而産生些微的惋惜。
松田陣平是一個符合普通大衆所定義的好人,正直,認真又不失溫柔。
好人總是容易獲得他人的優待,清月也願意對這樣的人耐心些,真誠些。
“我相信松田先生一定可以将犯人繩之以法。”
少女以一種誠懇而真切的目光緊緊注視着松田陣平。
在這樣的注視中,松田陣平心中的怒火與悲傷漸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情緒,最初隻是如火星一般,最後點燃他的整個胸腔。
正如清月所說的那般,他現在最要緊的事情便是找到兇手,讓對方獲得應有的懲罰。
明明隻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松田陣平卻受到莫大的鼓舞,他不禁失笑:“謝謝。”
清月接着亮出一個手指,頓時引起松田陣平的好奇:“這是什麼意思?”
少女徐徐開口,蒼青色的眼眸如寶石般澄亮耀眼:“松田先生是我唯一認識的警察,同時也是我認為的全日本最出色的警察。”
被她稱贊的對象為之一愣,臉上并沒有露出被贊揚的得意笑容,青年的表情幾經變化最終停在了一個複雜的微笑上。
“今川。”
“什麼?”
“你真的隻有十五歲嗎?”為什麼要讓24歲的他遇到15歲的今川清月,你要是再大上幾歲該多好。
“松田先生這已經是你第三次對我的年齡産生疑惑了,而我剛剛問過你,我隻有十五歲讓你很失望嗎?你給我的回複是……”
“很失望。”松田陣平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截斷少女的叙述,還因為怕自己的吐字太快沒能讓少女聽清楚,他又說了一遍,“我很失望。”
“可為什麼呢?”清月由衷地不解。
看出少女的神情不似作僞,松田陣平又露出了之前那種複雜的微笑:“你真的不明白嗎?”
這一次清月沒有再出聲,隻是用那雙眼睛無聲詢問。
“不明白也挺好的。”他說完這句話便偏過頭不看少女。
這種事情就交給他來苦惱吧。
又或者,得不到答案會讓你變得稍微急躁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