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夠一直這樣該多好。”
即便有過一次經驗,清月依舊不太适應頭皮上酥酥麻麻的感覺。
“要從哪裡說起呢?”悠太挑起一縷頭發,“祐希他們班上新來了個轉校生。說來湊巧,他和清月一樣,之前也在德國讀書。”
“确實挺巧的。”少女随口回應,又覺得這樣顯得過于敷衍,“他叫什麼名字?”
“橘千鶴,清月有聽說過嗎?”
将原主的記憶又過了一遍:“沒有。”
“畢竟德國還挺大的。”悠太也沒有覺得有什麼遺憾,将橘千鶴與祐希的故事簡單說給清月聽,“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祐希這麼不坦率的樣子,非常有意思。”
“作為哥哥的惡趣味嗎?”
“因為祐希總會仗着自己是弟弟做一些過分的事情。”悠太很自然地抱怨道。說完才意識到清月并非春和要,對方不一定會對這些感興趣。
“我好像說了很多無關緊要的事情,抱歉。”
“沒有,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她是獨生子,對于家中有個兄弟姐妹的生活不太了解。
“是這樣嗎?”悠太握住頭發的手停了停,“如果清月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多給你分享些趣事。”
“有機會的話。”
不是肯定的答案嗎?悠太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有機會怎麼定義呢?全看少女的心情罷了。
明明是鄰居,他卻覺得雙方的距離十分遙遠,就比如,他不知道清月為什麼在今天歸家這麼晚。
暗黃發少年再度挑起一抹銀發,權衡一番後還是決定問個明白:“清月今天回來得挺晚,是在忙什麼事情嗎?”
“嗯。”
不打算說清楚嗎?
悠太領悟到少女的不願多說,也不再說話,客廳内一時間隻剩下吹風工作的聲音,又幾分鐘過去,他再度開口:“好了。”
發尾重新變得幹燥,少女摸着溫熱的頭發,起身向人道謝:“這一次麻煩你了。”
與其說是麻煩,不如說是享受。
悠太眨了下眼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事,我也經常幫春打理頭發。”
“下一次就不用麻煩了。”
少年花了點時間消化這句話的意思,之前他還幻想着以後,沒想到,願望破滅得如此迅速。
他眼睑低垂,很好地斂去其中的失落,刻意用輕松地語調詢問:“清月終于打算學習如何使用吹風了嗎?”
“不是。”少女撩起長發,平靜道,“我打算剪頭發了。”
“啊——”悠太幾乎下意識制止,“這麼漂亮的頭發,剪掉就太可惜了。”
“如果隻是覺得等頭發變幹很浪費時間,我就住在旁邊,清月完全可以找我……”他說着說着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清月收回注視少年的目光,将頭發從頭到尾的順了一遍,長長的。
“既然是你的決定。”悠太最終歎了口氣,沒有繼續制止,“短發确實比長發更容易打理。”
“嗯。“
話題走向終結,兩人都沉默下來。
悠太将吹風的線整理好:“東西放在餐桌上,清月記得趁熱吃,過了夜味道就沒那麼好了。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少女将人送到門邊:“替我謝謝優子阿姨。”
“沒問題。”
悠太眼見自己離淺羽宅越來越近,心中那希冀的火苗顫顫巍巍,幾近熄滅。他本來以為清月這周有計劃去看望小白。在火苗隻餘一絲細線的時候,少女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悠太。”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毫不遲疑地轉身:“什麼?”
“這周末你有空嗎?星期天陪我去一趟寵物醫院吧。”
少女站在燈光中,暖融融的光為她渡上一層金邊,平時冷淡的眉眼在此刻也被渲染得格外溫柔。
悠太一時愣住,然後同樣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有空的。”
時間不早,迹部卻剛結束訓練。
用過晚飯,迹部估摸時間還算合适,撥通了格鬥教練的電話。
将自己的訴求告知對方,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片刻後,退役騎士的聲音陡然拔高:“我沒聽錯吧,小少爺!你要把每星期一次,隻有一個小時的防身課增加到兩次六個小時?”
迹部難得生出心虛來,将手機換了一隻手拿着:“不行嗎?”
如果不行,他現在就讓邁克爾重新找個馬術教練。比起格鬥,少女明顯對騎術更感興趣。
“雖然六個小時的格鬥課很辛苦,但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我同意了。不過小少爺,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突發奇想,想把格鬥課加到六小時。”
“剛才忘說了,咳咳,以後上課會有我的同學和我一起。”
“同學?小少爺你說的這位同學是男性嗎?”風流騎士調侃了迹部一句。
“哼。”迹部傲嬌地沒有承認,并提前給自己的老師打好招呼,“本大爺希望威廉老師到時候不要多說閑話。”
“哦。”威廉心領神會,“原來還在追求的階段。小少爺你放心,保證不會影響到小少爺的追求計劃。”
聽着那不着調的發言,迹部牽了牽嘴角,挂斷手機。
明天的事情搞定了。
迹部将手機扔到一邊,想到明天有機會和銀發少女單獨相處,他的嘴角無意識地勾起一抹弧度。
等他站到反光鏡面前,窺見了自己那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的上揚弧度,迹部啞然,随即徹底放開,大笑出聲。
好一會兒才止住笑聲,擡手拂過淚痣,自己這個樣子算什麼?十五年來的情窦初開嗎?
“邁克爾。”他打了一個響指。
“迹部少爺。”管家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給本大爺準備香槟。”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