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灼抹了一把眼淚,順勢塞給藥塵一大瓶她的金色丹丸和一堆藥材,然後一把把他推進出族的傳送通道。
在藥塵震驚的目光中,藥灼的神色反而平靜下來。望着藥塵逐漸消失的身影,她輕聲道:“我還是……不能放心把娘一個人留在這裡。”
待藥塵離去後,藥灼轉過身來,對着身後一直歎氣的藥典拱手謝道:“典叔,這次多謝你了。”
典叔當也是藥灼父親的戰友,在藥灼作族兵時,典叔也多翻照顧過她。雖然他現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願意無條件信任藥灼,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傳送陣,送藥塵一人離去。
但是……藥族給了藥塵留六個時辰離開,不是立刻驅逐,肯定是留有後手,現在走也是危險重重。藥灼咬了咬牙,突然向典叔跪下,有些歇斯底裡地哀求:“典叔,灼兒懇求您能幫忙纏住後面的兩名鐵衛不要跟随哥哥離開,藥灼此生必将厚報!”
“你這孩子,你這是幹什麼!”典叔被藥灼的舉動吓了一跳。但既然藥灼會被逼到這個地步,一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
沒有什麼時間給他考慮了,藥典心一橫,一咬牙,一跺腳:“好!誰叫你是我侄女!”
藥灼感忙磕頭謝過。後面的鐵衛并不知道她們是兩人一起走的,趁着鐵衛還沒追過來藥灼不願意多耽擱時間,從一條小道竄出,繞路往家的方向跑去。
半刻鐘後,兩名鐵衛姗姗來遲,他們看向藥典,厲聲喝道:“剛剛出去的小子往哪跑了?”
“是……東邊。”
……
藥灼回到家時,家裡寂靜無聲。
藥青正睡着。經過白天的刺激,身心都非常疲憊,但又難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但睡得很不安穩。胸膛不均勻地起伏着,伴随着偶爾的夢呓聲。
藥灼沒有打擾藥青。她為藥青點了一支安息香,然後像藥青往常天天為這個家做的一樣,生火準備着晚餐。
往日,藥灼經常待在外面,很少着家,也很少做飯。今日生火時,哪怕她擁有者超絕的火焰控制能力,但仍舊掌握不好火候,燒出來的飯菜幹幹巴巴的。
藥灼有些沮喪。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扔掉重做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藥青的聲音。
“灼兒?”
如同大夢初醒,藥青有些恍惚,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她喃喃出聲:
“你怎麼沒走?”
随即,她終于清醒過來,心中的後怕猛然席卷,化作一聲怒喝:“你怎麼沒走!”
平聲第一次,藥灼沒有理會藥青的怒氣。她沖上前去,緊緊地抱住她,淚水從她的眼眶湧出:“娘,灼兒不想走,灼兒放心不下您。”
“灼兒根本舍不得留您一個人在這吃人的地方!”
藥青的眼再一次模糊了,她緊緊地摟住藥灼,仿佛摟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丈夫去了,兒子走了,但她還有一個女兒。
“娘,以後就讓灼兒跟您相依為命吧。三十年而已,我們可以等哥哥回來。”
藥青哽咽着,費勁撐着身體,爬上餐桌。她大口扒拉這面前的飯菜,即便它們糊的糊,爛的爛,即便它們并不可口。
飯菜就着眼淚一同咽下。藥灼有些被吓着了,她慌忙去撤那些飯菜,卻被藥青一把攔住。
這是她女兒做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