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六年後會被綁架冒名的人是松本清長,那時愛爾蘭背後有組織的情報支持,即便是外國人,也不影響他頂替一個完全陌生的日本警察。那現在呢?他是被皮斯克找來的,來得應該很匆忙,為什麼能在短時間内冒充森村克幸不露陷?還是說,他或者皮斯克很早就盯上了森村克幸這個人,對他做過全面調查?
“森村克幸?”
同一時間,在另一個隐秘的房間,朗姆也從訪客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
房間内的光線十分昏暗,隻能令人看出這是一間和室。巧妙的燈光設計足以讓人看清兩人之間的茶幾上擺放的茶具,但看不清談話者的相貌。
“是的,那天在你之前一小時内進出過拘留所的本部警察隻有他。”
回答朗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吐字不急不徐,遣詞帶着一點官腔,語氣溫和但又不自覺流露出幾分身居高位的人慣有的音調。
“他是搜查二課的刑警,警部警銜,家世清白。枡山憲三牽扯進去的兩個案子,他都是負責的警察之一。雖然私自面見嫌疑人有點不合規矩,不過你也知道,隻要沒人特意揪着不放,不會真有人在意這點規矩。”
朗姆回想在拘留所見到皮斯克的場景,腦海中一遍遍回放着當時的每一個細節,包括皮斯克每句話的語氣和表情,完好的那隻眼睛閃了閃。
“這個森村克幸,風評如何?”
“年輕有為。”
“我問的是性格,或者說行事作風。”
“我不知道。”訪客拿起冒着熱氣的茶杯,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我不可能認識每一個警察。不過……”在朗姆感到不滿前,他終于又給出了一句有價值的信息:“他的兄長是警視廳一名因公殉職的刑警。現在的中高層警官中,不乏還記得他兄長的人,比如一課的管理管松本清長。”
哦,又是一個關系戶。朗姆聽懂了他的潛在意思,不以為然地想,日本那些沒用的警察升官最快的不就是關系戶麼?
但是“關系戶”這個信息,似乎也作證了朗姆回想皮斯克那天反應時産生的某個推測:這個森村有可能是皮斯克的人,也許是他的卧底,又或者是他關系網中的一員。
這可能就是皮斯克一開始的依仗,他認為自己很快就能出來。隻是如今公安的介入打亂了他的預計。公安可不像普通警察那麼講規矩,當他們認為有必要時,他們甚至可以不需要證據就采取行動。所以皮斯克會說出那樣的條件,因為他沒有把握。
不過,明白皮斯克的處境不代表朗姆願意被牽着鼻子走。他厭煩了皮斯克的拖延和反複,等到把人弄出來,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朗姆心裡一邊盤算着可用的人手,一邊想起了潛入日本的愛爾蘭。如果把愛爾蘭扔給白蘭地處理,皮斯克還有底氣跟他談條件嗎?
對于愛爾蘭,朗姆從未想過得到對方的忠誠,至少目前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他而言真正有價值的,是愛爾蘭手上不受白蘭地掌控的那一支獨立勢力。
要不是拉姆斯那個蠢貨太早被踢出歐洲分部,他也不會把主意打到愛爾蘭身上。希望愛爾蘭别像他的養父那樣不識時務……但對皮斯克的秘密,他又了解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