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的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以警方為首的案發現場,嫌疑人們正在展開激烈的互相揭短。而旁邊,高專的三位學生卻神情輕松的在閑聊。
萩原研二雖說感覺有點奇怪,可人類總是各色各樣的。不害怕屍體而已,也不是什麼很特别、很需要關注的地方。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去解決這起案件才對。
他将自身的注意力轉移到死者身上,即時發生的命案中,屍體是信息最多的一個地方。
就像剛才争執的那樣,死者的三個同伴都有作案動機和機會。他們也都熟知死者啃咬手指的習慣,誰都有可能、也都有下手的機會。
“悟,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兇手是誰了吧。”夏油傑說道。
五條悟點頭:“太明顯了。”尤其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家入硝子擡頭:“那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呢?”
五條悟兩手一攤:“我沒證據啊。”
一直站在他們身邊,耳朵也很好,真的聽得見他們說話的萩原研二:……
你們聊天是一點也不避諱我啊!
不對,你們剛剛說什麼來着?
萩原研二猛地一轉頭:“你知道兇手是誰?!”
因為太過驚訝,萩原研二說話的聲音完全沒有掩飾,一句話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目暮警部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萩原君,你說什麼?誰知道兇手了?”
萩原研二有些懊惱的說:“抱歉,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還這麼大聲的喊了出來。”
夏油傑一直是他們三個當中負責對外溝通的角色:“沒關系的,萩原君,這也不是你故意的。”
他偏頭:“悟?”
五條悟明白夏油傑這聲詢問的意思,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天氣還很熱,即使他已經脫掉了外套,可長袖襯衫依然給人帶來悶熱感。
“直接說結果吧。”白發少年一點也不在乎向下滑落的墨鏡,在成功将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之後,他笑嘻嘻的開口。
“那邊膽小又自卑的先生?叫什麼名字來着……飯桶?”五條悟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啊對,飯野。”
他墨鏡後的雙眸直勾勾的盯着飯野之江:“三番兩次将罪名扣在别人頭上的,兇手先生?”
飯野之江的呼吸在對上五條悟眼神的瞬間就停滞了,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的大腦回想起甩鍋五條悟時候的場景。
殺意、冷漠、無情。
飯野之江嗫嚅的張口:“你……你到底是……”
沒有反駁的話語、沒有反抗的姿态。在場的人幾乎都意識到,五條悟說的是真的。
但是……
“五條同學,你是怎麼知道飯野先生是兇手的?”目暮警部問道:“有證據嗎?”
五條悟說:“所以我才懶得說啊……”
萩原研二這時才想起,五條悟剛才的确說他沒有證據。這下麻煩了,沒有證據的話,很容易被兇手逃脫的。
飯野之江也意識到了五條悟話裡的意思,他克制的喘息。
“你是在報複我剛才說你有嫌疑嗎?”飯野之江的聲音裡還有一絲顫抖:“說我是兇手,你有證據嗎?”
五條悟聳肩:“沒有哦。”
飯野之江心下一喜:“那你就是污蔑!”
他幾乎壓抑不住那份狂喜:“你說我是兇手,可是又拿不出證據來,你才是那個動手的兇手吧!這就是鐵證吧,警部先生,可以抓捕他了!”
目暮警部并沒有動作,在雙方都沒有實際證據之前,他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五條悟擡起下巴:“你還真是不死心啊,就憑我的一句話就想拉我下水?你的腦子還真的隻有豆子那麼大嗎。”
案發現場基本上變成了五條悟和飯野之江的舞台,兩個人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着觀衆們的審判。
五條悟嗤笑:“你心底難以言說的憤恨、自卑、憤怒和……恐懼,我全部都看見了哦。”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要妄想欺騙我,你是無法逃過我的。”
“你、你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飯野之江還以為五條悟說的是看見他動手了,可他聽見的是什麼?
他說看見了自己的自卑和恐懼?
“五條說的沒錯。”松田陣平突然走過來,和萩原研二交換了個一個眼神。他在剛才衆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跑去翻了一下垃圾桶。
松田陣平帶着手套,舉着一個證物袋:“飯野你就是兇手,這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