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裡畫餅許諾,一到提拔的時候就開始推脫!”
“那個混蛋坐在辦公室怎麼知道我們有多辛苦,一個外行什麼都不會還要指揮别人,可惡——”
“這也算是精神攻擊吧,”
加奈千央面露痛苦,她因為自身能力的緣故之前很受人忌憚,又擔心連累願意雇傭她的店主,幾乎除接一些任務外隻做過兼職。
之前還有羨慕過這些白領的光鮮亮麗,但看來不管是哪一行都有各自的難處啊。
“拜托了既然這麼讨厭求求你辭職換份工作吧!”
加奈千央四處遊蕩,如同最老練的獵手,耐心觀察着它的弱點,煙霧中,不時閃過幾道刀光。
“你懂什麼?現在大環境不好,辭了萬一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怎麼辦!”
與咒靈含糊的聲線完全不同,這是有其他人在說話!
加奈千央幾乎是震驚地轉頭看向上邊的樓層,一時不察,被咒靈向反方向甩了出去。煙霧散開,她才看到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個穿着西裝的女性,這道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見她看過來,女性反倒掉過頭去,隻是在那瞬息她好像看到對方眼中有淚光出現。
有無關者在,得快點解決掉了。
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刻,眼見對面的咒靈三頭六臂都長了出來,筆和文件夾樣式的攻擊層層疊疊飛過,她隻得大喊了聲“找個角落躲好”,随後一揮長槍,将其盡數回敬回去。在那攻擊停歇的刹那,她深吸一口氣,借力跳起,一刀刀砍掉已經長出的觸手,最後直直斬下它的頭顱,在咒靈“毛囊……工作……”的呢喃中,那身軀緩緩消散開來。
“你還好吧?”
舒了一口氣,加奈千央總算能把注意力放在這邊了。
“沒什麼,你太小看社畜的承受能力了,”女性抹抹眼淚,扶着毀了一半的牆壁,大概是想站起來,腳一扭又跌回原處。她索性自暴自棄,一屁股坐在廢墟中,“我可是經曆過即使是親人重病,那個秃頭混蛋也會來一句‘你去了也沒什麼用,但你要再不努力,下次優化就要考慮你了’這種事,逼着人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大概是很難對競争類的同事說這些,她難得放松了些:“前兩天我還以為我看到幻覺了,後來我想着這說不準也算是我的難兄難弟,真沒想到……”
“把這種負面情緒産生的集合看成你的心靈之友,你的心是不是太大了些。”加奈千央吐槽。
“那又怎麼樣,打工人哪有不瘋的,它的怨氣都沒有我大。這家夥口中說的那些,也就是我們工作的一個縮影罷了。背刺的同事,外行指揮内行的領導,難搞還色眯眯的甲方,催你結婚穩定下來的父母,年齡和存款的焦慮,還有該死的越來越下行的社會行情和反過來越長越高的物價,”
這位職業女性按了按腳踝,發現沒什麼痛感後長長吐了口氣:
“說實話,我都不知道人生的意義在哪,難道就是這麼重複着一眼望到頭的無趣的生活,丢下自尊掙點窩囊廢,然後像大多數人一樣,結婚生子,往複不停。”
“真羨慕你們啊,有這麼特殊的能力,一看就不需要擔心失業的問題。”她看了一眼加奈千央的傷口,又飛快掉頭,“算了,你就當是我精神失常——高風險高收益,稀缺性一定是有理由的,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你真的不考慮換個環境休息休息嗎?你的精神狀态看上去很糟糕。”
加奈千央真誠地建議,主要是她内心嚴重覺得這個咒靈的生成說不準有對面這位白領麗人不小的功勞,甚至這樣強烈的怨念還會再次吸引其他的咒靈。到時候她們下次見面可能就會在社會新聞上了……
“我其實是想直接換行,換公司也行,但那些競争較小,上司就事論事,工作隻要負責自己職責部分以内,還不需要應酬的類型又幾乎不存在于我們這個行業。其他行業的話,誰又會需要一個沒有相關經驗,已經過了黃金年齡的人呢?”
女性苦笑:“如果投資收入比過低,我又要怎麼勸說自己選擇其他的路呢?”
“你要不要考慮,做我的輔助監督?”
腦中有道光突兀閃過,加奈千央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