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委托人?”
“那個家夥很強,好像還是從禦三家逃跑出來的。但還不是那時才十七歲的那兩個家夥的對手。”
“他的名字是?”
“伏黑甚爾。以前好像是姓禅院吧?我記不太清了。”
差點把杯子打翻,加奈千央掩下自己心頭的狂風巨浪,但手上的動作仍舊稍顯混亂。
孔時雨探究性地看了一眼,本來不想多說,但想起簽訂了束縛,還是大着膽問了一句:“加奈小姐想起什麼了?”
加奈千央沉吟了片刻,避開這個話題:“隻是驚訝于敢接下這個委托的人有多大膽量…關于伏黑甚爾,你能告訴我更多和他有關的信息嗎?”
“遺憾的是,作為中間人,我對他人的私生活并不是很感興趣。但他在當時确實有堪可匹敵特級的能力,不然我也不會把委托交給他。”
“委托是誰發布的?”
五條悟是最強這件事,在咒術界是公開的事實,哪怕是十年前也一樣。而懸賞榜和委托這種事,在黑市裡也是看碟下菜的,她自己對此就深有體會。
兩人的談話被酒吧中的喧嚣打斷了一瞬,但加奈千央并沒有因此分心。她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信息來解開眼前的謎團。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她想再追問些什麼,餘光卻瞅到有個醉醺醺的醉漢不懷好意地盯着她,故意撞在桌邊,一雙眼睛泛着精光:
“我朋友剛剛在這裡等我,小妹妹有看到嗎?”
随後就要一屁股坐下。
孔時雨閉嘴,安靜地掉頭,不想再看。
加奈千央以防萬一,收起了帳。那人的酒氣讓人聞着心情不适。她眯起眼——
“嘭”
嘈雜的酒吧因為這聲音安靜了下來,煙霧散去,滿臉鮮血的酒鬼倒在一片狼籍中,生死不知。
那些暗中打量的目光集中到他來時的方向,見那裡坐着兩個人。男性臉面向牆壁,仿佛在專注地打量着上面的壁花。女性看着年紀不大,瘦瘦小小,那張臉上卻是全然的冷意。隻要有人和她對視一眼,就會明悟這人手上絕對不止一點鮮血。
畢竟是普通人的地盤,她收了力度,但因為這個小插曲也沒有再談下去的興緻。
正要抽身,酒吧中突然站起一個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向他們走來。那頭金發在黑暗中仍很耀眼。見是新上任的酒保,衆人不由露出一絲憐憫,就連不耐煩看過來的少女似乎都有片刻的愣神,大概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願意送人頭的上來,沒看到對方正在氣頭上嗎!
但此時的加奈千央有點慌。
不知是什麼孽緣,每次在不符合她目前身份的場合出現時,她總能精準地撞上安室透。倒不是害怕這個人,哪怕對方是“波本”,加奈千央也有自信讓他身後的組織放棄找她的麻煩。
她隻是…不希望有人戳破她如今看似平靜的生活罷了。
“這位小姐,”金發酒保挂着禮貌的笑容,“請出示您的證件,這裡二十歲以下禁止飲酒。”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們桌上的酒杯。在近距離看到那是一杯典型的螺絲起子的時候,這位酒保的表情微微扯動了一下。
孔時雨站起身,想打個圓場。他本意隻是想找個合适又不會暴露他地址的談話場所,進來之後加奈千央的動作又太過坦然,以至于他一時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但少女做了個手勢攔住了他,随後拉着面前男人的領帶把人扯出了酒吧門。孔時雨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一拍腦袋還是發了條消息才離開。
沒人經過的小巷裡,加奈千央放開本來也沒拽多緊的領帶,安室透收起剛剛那副順從軟弱的模樣,直起腰整理起自己的衣着,
“加奈小姐看上去不太想見到我。”安室透整理着領帶,語氣中帶着一絲玩笑。
加奈千央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機查看剛才孔時雨發來的消息。
消息内容很簡單,隻有三個字:
“小心點。”
她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你來這裡做什麼,安室先生?别告訴我又是你的偵探副業讓你來兼職酒保。”
安室透聳了聳肩,直指問題的核心:“加奈小姐是在懷疑我跟蹤你嗎?”
加奈千央眉頭微皺:“你說呢,波本?”
最後兩個字被她格外咬重。
“看來那天我不在的時候小姐和琴酒相談甚歡啊。”安室透微微一笑,他的态度輕松,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探究,“隻是不知道,那位五條先生知道這件事嗎?”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我想問的。”
她沉聲,“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應該是不知情的。因為安室透随後很巧妙地避過了這個問題,隻是笑笑:“看在接下來還會有接觸的份上,我想我們都可以為彼此保守一點小秘密。”
他指的是波洛咖啡廳的事。
“成交。”
他們目前沒有彼此沖突的利益,能在其他人面前維持和平是最好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