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警的情報庫裡有着五條悟的資料,不過詳細資料也是在那遮天蔽日的怪物消失後才加以補充的。作為當時準備出動的部隊,親身體驗過那戰鬥的餘波,他們更清楚那足以立于超越者之上的實力。
獵犬無疑是強大的。
強大如他們,可以自稱為凡人難以逾越的鴻溝。
天才與凡人往往相差甚遠。凡人拼盡全力所翻越的被稱為天才的溝渠,不過是見到同樣拼盡全力的天才的起跑線罷了。
但饒是如此,面對這位男性,他們則是陷入到了與往日裡完全相反的,凡人的困境中。
“天才們漫步繁星,凡庸卻連一處腳印都無法追及。”
五條悟輕描淡寫地化解了他們的進攻,又用足夠強大的實力碾壓着在場四人。硝煙滾滾,他一手抓住末廣鐵腸的劍,一手輕松地打出小型的“蒼”。如果不是末廣鐵腸及時收回,他的劍今日就将折斷在對方的手下。
西格瑪叫苦不疊。
他本存着趁兩方兩敗俱傷的時候逃跑的心思,叫五條悟過來也是有不甘心的反抗之意,但他遠遠低估了這份武器的殺傷力,可謂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趕上了!”
氣喘籲籲的小老虎出現在了門口。他背後還背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五條悟看着中島敦皮膚下的斑紋和已經虎化的四肢,又不由想起了虎杖悠仁,在戰鬥中,思維也略微發散開來。
小同學好像很喜歡坐在虎背上進行移動啊。
說起來,惠惠有老虎的式神嗎?好像沒有吧。
不過,雖然他的學生看上去風塵仆仆,但精神還算不錯,見到他差點驚叫出來。
五條悟周身暴戾的氣息逐漸變得平和。
“五條老師?為什麼會在這裡?!”
是難得發出了女高音的加奈千央。
随後她掃視周圍,迅速從這份失态中反應過來,
“西格瑪是‘天人五衰’的成員,老師攔住他!”
五條悟眨了眨眼,一手一個把那邊糾纏的兩人分開,拎着後衣領就往回走。西格瑪還好,隻是小腿部分在地上拖動,但紅發少女瞬間被氣炸了,她整個人都在半空被晃悠着,還被可惡的白毛男輕描淡寫來了一句“啊,好小”。
“副隊要暴走了。”
“我們要動手嗎?”
“不了吧。”
條野采菊在估算了一下當前的戰力陣營後就乖乖站着不動了,末廣鐵腸伸長武器捅了他一刀,一闆正經:
“對陷入困境的同伴不應放棄。”
“但她其實也沒有陷入困境。”
“你說得對。”
末廣鐵腸想了想,贊同着收回了踏出的腳。
在路過他們時,五條悟嘿咻一聲将女孩丢了過去,然後走到加奈千央面前:
“喏,人帶來了,小同學有什麼想做的嗎?不要看老師這樣,老師也知道很多折磨人的手法呢。”
“我覺得應該用不上,亂步先生覺得呢?”
加奈千央回頭,偵探社其他人剛剛趕過來,他們圍在中央保護着的正是武裝偵探社的核心——江戶川亂步。
偵探碧綠色的眼眸看向地上的青年:
“我們需要你把書頁所在的地方告訴我們。”
西格瑪隻是冷冷看着他,不回答。
“費奧多爾在利用你,我不信你感覺不到這一點。”
江戶川亂步說,
“實際上你也不清楚後面的計劃吧?費奧多爾并不是合适的同伴,為了計劃,在目的達成後,他就會抛棄你。”
“天空賭場也是他用書造成,為了讓你心甘情願去為了‘歸所’而努力的籌碼罷了。”
“這麼說,我眼睛看到的異樣,是這個原因啊。”
五條悟插了一嘴。
西格瑪皺眉:“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們的胡言亂語,相信敵人的誘導?”
“你的異能是和接觸的人進行情報交換對吧。”
江戶川亂步伸出手,
“敢對我使用這一異能嗎?”
西格瑪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握住了江戶川亂步的手。
異能的運轉隻在一瞬。
名偵探有片刻的愣神,西格瑪則按住了情報量過大而隐隐作痛的太陽穴。
“我感覺我們在看一場舞台劇,還是無聊透頂的那種,喂,那邊那個,”
大倉烨子喊道,
“你首先要說服的,是我們吧。如果真如你們說的那樣,我們自然會公正對待每一位市民。”
獵犬三人筆直地站在那裡,雖然樣貌有些許狼狽,但氣勢依舊凜然。
江戶川亂步轉向他們:
“确實,你們想要審判作為罪犯的武裝偵探社,而如今我們已然到場。現在,來評判吧,用言語、思想和表情。”
偵探揚起身後的鬥篷,
“——直到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因破碎而告終。”
“老師記憶沒有出現偏差嗎?”
其他人的罪名可謂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加奈千央清楚自己的罪名切實和自己如影随形,她走到一旁,提防着在場其餘兩方動手,還不忘把自己的老師拉到一邊。
“唔…說是一點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啦,但老師可是最強,隻要産生懷疑,就很容易發覺出錯誤。如你們所說,書的故事必須完整連貫,但其中的太多變數,又怎麼可能隻用一頁紙寫盡呢?”
他問,
“小同學的事呢,有什麼想和老師說的嗎?”
“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