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勢答應了下來,隻是又想起一件事。
“我記得之前聽他們說好像要給乙骨同學舉辦一個歡迎儀式之類的?”
“是嗎?老師我不太清楚呢。”
這個提案還是虎杖悠仁最先提出來的。
他自己之前因為上層的緣故還假死了一次。當時宣布他複活的時候,五條悟和他還挖空心思地想了一個超有意思的出場。所以當有着相同境遇,同病相憐的乙骨憂太要回來,他立馬提議大家準備一個更誇張的儀式來表達他們激動的心情。
——主要還是由于他們最近都被工作壓垮了,急需找些娛樂,一聽到有人願意在這種緊要關頭上分擔他們的工作,高專的大家激動得像是見了獵物就綠了眼睛的狼。
狗卷棘作為最捧場的人,附贈了許許多多有意思的提案。等五條悟和加奈千央找到他們時,發現有兩個人拿着易拉寶,還有一個拿着攝像機。鮮花就不用說,連帶着五米長的橫幅也帶上了。
“真是隆重的歡迎儀式,”五條悟看着他們塞過來專門精心打印的帶着乙骨憂太頭像的應援扇和頭帶,快活地笑了起來,“憂太一定會很開心的~”
真的嗎?
加奈千央看着那些道具陷入了沉默。
“你沒有管管嗎?”她低聲問着一旁臭臉的拿着相機的伏黑惠。
“沒辦法,釘崎他們一聽說是那位剛進來就成為特級,代号名為純愛戰神,成為咒術師的經曆比較崎岖的乙骨憂太非常感興趣,我也沒有辦法。二年級的前輩們也很想念自己的同期,結果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了。”
他頓了頓,
“主要是大家最近都很累,難得有這麼一個光明正大可以輕松一下的由頭,還是放着不管比較好。”
還在飛機上的乙骨憂太感覺背後突然有一股寒意。他打量了一下機艙,沒有看到咒靈,又好笑地想自己是不是整天疑心太多。馬上就要見到自己的同期和老師,回到那片熟悉的故土,想到這裡,這份愉快就沖淡了那股特級咒術師獨有的預警雷達。
提前知道禅院真希他們會來接機,乙骨憂太一下飛機就開始四處張望。
隐約在不遠處看到幾個熟悉的人引他快步向前走去,然後——
前面那幾個人也看到了他之後,“啪”的一聲将手上的橫幅大展開來。
上面寫着
“一年之期已至,恭迎乙骨憂太回歸!”
還是大大的紅底白字。
五米長。由他親愛的老師和同期各執一邊。
五條悟和胖達這一對組合一人帥氣高大,另一人又是大家最喜歡的毛茸茸,本來走在機場就很吸睛,他們這一舉動立馬吸引了在場全體機場人員的注目。
乙骨憂太瞳孔地震。
但是現在想要裝作不認識,默默離開好像已經有點難了。這群少年少女穿着和他款式相仿,唯獨顔色不同的制服,頭上系着寫着他名字的頭帶,就這麼明晃晃地把他圍在了中間。
兩個不認識的略顯稚嫩少年少女獻寶式地展開手中的易拉寶,上面竟然還是他的畫像——等比等高的那種。
乙骨憂太捏緊了行李箱的把手。冰冷的觸感讓這位特級沒能第一時間暈過去。
他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像是在淩遲着他。他猶豫着要說話,發現熟悉的同學們偷偷朝後向另一位不認識的女性招手。
那名女性沒有穿制服,但看上去和他們很親密。她長長的歎了口氣,也擠進了這圈歡迎隊伍中,随後舉起了手中的煙花彩帶。
“嘭”
少年被亮片和彩帶罩了個滿頭滿身,随後又被晃眼的閃光燈閃瞎了眼。
在踏入日本國土的半小時内,乙骨憂太突然開始懷念國外了。
“白色的校服——”
“好帥啊,當初說定制的時候為什麼不能定制顔色!我也想要一件!”
“實力強大真好啊——”
回校之後總算克服了羞恥心,圍繞在快被朋友們的熱情中融化的少年,完全沒有想到接下來他面臨的即将是何等的深淵。
“不去管真的好嗎?”
江戶川亂步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地問道。
“也不急在這點時間上,”
太宰治先是一愣,随後帶着溫柔的笑容,
“小千還需要些時間。”
隻要多一點時間,加奈千央就足夠穩定的管理咒術界,哪怕五條悟再插手,也隻是個吉祥物象征罷了。
“何況,新的政權成立,總是要有個開刀的對象。”
處理了那麼多人,本不應該再繼續下去,這是考慮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而非咒術界的動蕩程度。但如果是這個送上門的,分量剛剛好。
她也絕對會想自己動手的。
“你不怕她沒有能力——你也的确不怕。”
新的咒術界政治中心不可能插入任何其他勢力的人,這也是為了早日鞏固穩定這一政權。但他會在暗處,以足夠隐秘的方式為她提供便利。
為了某人的理想,心甘情願去為之付出…
中原中也是這樣,加奈千央是這樣,他現在,也成了撲向光的飛蛾。
那實在是道過于绮麗的光芒了,他想,甯可接受死亡,飛蛾也想撲火,大概就是他這樣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