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明明太宰治才是那個被白濑拿槍指着太陽穴的當事人,可偏偏他就是表現的很是悠閑,仿若此刻緊繃的氣氛并不是因他而起。
好吧,或許真的不是太宰治引起的?
“手不要抖啊,聽我的,隻要手輕輕一按……”太宰治擡起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向前微微一擡,還拟聲道:“砰~”
就是這樣,他就能在今天去往夢寐以求的黃泉比良闆,想想就讓宰激動!
隻可惜……
“啊?”站在他面前還想通過中原中也來逼迫白濑放人的赤之陽嘴角一抽,眼神不贊同的看過來,譴責道:“喂!!”
哥們,你早不emo晚不emo,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呢!?此刻還不知道在他眼裡的小漂亮内的芯子是怎樣的黑,赤之陽快給太宰治給吓死了。
萬一白濑真的手一抖——不,快别想了!!!
“白濑。”中原中也此刻已經猜到白濑這是受刺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個外來者……但身為大家的老大,中原中也決不能讓白濑對着那個有恃無恐的小子出手。
因為這兩人是港口mafia的人,那個一點就炸地瘋子領導的組織。
“如果你還當我是羊的首領你就聽我的,就算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就好,起碼……”中原中也抿唇,看了看旁邊的赤之陽和太宰治。
聲音放柔:“你得讓我清楚來龍去脈,不是嗎?”
旁邊的柚杏唇瓣動了動,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中也。”
中也是在威脅他嗎?以羊之王的身份!
但表面上白濑神情稍松,又或者他也明白自己要是對手裡的這個小子出手的話,港口mafia絕對不會放過羊,到時候可不是羊之王能保全的時候了。
“我……”
要告訴中也的話,中也肯定會不同意的,就算願意給羊收尾……但、但是一想到自己會在大家面前顔面掃地的情況就……
白濑咬牙,可最終隻能緩緩将槍給移開。
為什麼中也不能向以前一樣,為什麼不能永遠都什麼都不知道呢!
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内心認定的同伴心裡都在想些什麼,他隻是由衷的為白濑的選擇,羊的大家而感到放松:雖然同伴們最近總是避着他,但起碼還是願意聽自己,尊重他的,對吧?
很好,小漂亮得救了。
赤之陽狐疑地看了眼白濑。
隻是感覺這個家夥怎麼看怎麼違和,奇怪呢?
算了,這種事情和他有什麼關系,他赤之陽還沒閑到連一個小組織的心理問題……
而就在赤之陽覺得已經沒事了,該進入正題的時候——原本一臉氣餒不爽的太宰治在向着赤之陽走來地時候突然暴起将手槍奪走,在拉開距離後笑吟吟的面對着神情驟變的羊和中原中也。
“連這種事情都要思考半天,虧我還滿懷期待你能讓我離開這個氧化的世界呢~”
太宰治嫌棄的連人都不想碰到一點。
“真是個廢物!”他冷聲道。
白濑……他的臉憋的通紅,有害怕頂在身後的槍口一個擦槍走火……确實膽小如鼠。
此刻兩個勢力在這一片場地有原先的三角架轉而變成了現在的四方,但問題是,根本不知道原本隻是一件來讨要物歸原主和說法的事情,簡單得要命,但是怎麼演變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讓他仔細想想,事情要從最開始……
停,打住!
赤之陽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主要是沒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小漂亮實際上并非紙老虎。
啊?不是!你小子剛才是不是在演我!?(指指點點.jpg)
有沒有能力反抗,從太宰治剛才的動作來看一目了然,況且這點眼力見赤之陽還是有的,不然早就在從前裡世界的混亂紛争中被坑無數次了。
但郁悶歸郁悶,小少年是那種幫親不幫理的性子,第一反應就是舉槍對準身旁人,并迅速轉身拉開距離免得被重力抓到機會。
太宰治一挑眉梢,又發現了赤之陽的性格之一。
生活就是這麼奇妙,一轉眼現在就是小羊羔們處于下風了~
“白濑!”
“中也,快想想辦法啊!”
“無助者應當畫地為牢,此為合理。”
判定成功。
赤之陽抽出另一隻手在口袋裡翻了翻,摸出了把小巧的定制手槍,它同樣也有了可以對準的敵人。
至于赤之陽為什麼會随身攜帶兩把手槍,這就有點說來話長了——第二輪的普通任務刷了個為數不多簡單的要命的看電影的普通任務,完成還給了個格鬥術精通,讓赤之陽不輸成年人的力量得以掌控,那時候大人們驚呼奇才!(不錯吧,焚香沐浴換來的。
咳咳,低調~
總之随機選了個國外電影,主角手持雙槍的樣子帥了赤之陽一臉,拉着當時的老首領撒嬌打滾囔囔着要學,那個時候哪敢讓幾歲的小孩拿槍,最後沒辦法定制了個女式手槍(這個後坐力小),子彈也是拿打不死人的材料做的(怕小孩子手滑)。
為了滿足他們的小幹部,港口mafia頭疼不已(等會兒,是不是跑題了?
總之這樣那樣的原因,且結果是赤之陽滿意的。
好,現在讓我們繼續着眼當下——
羊組織,除了中原中也以外的所有人都發現自己無法動作,且不由得害怕自己被作為靶子的惶恐下喊叫聲一片,總結的意思就是“中也,怕怕,救救”。
笑死,甚至都不敢再說一遍殺了赤之陽。
隻是用看魔鬼的眼神瞪向赤之陽,仿佛後者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然而赤之陽隻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真雙标啊,小少年嫌棄地一撇嘴。
之前的時候,小漂亮都沒有他們表現地這麼凄慘。
“喂!”這會換作中原中也投鼠忌器了,此刻神情警惕的緊盯赤之陽,咬着牙快要被赤之陽地變臉給氣笑了。
“你不是說要好好聊嗎!?”
可惡,剛剛說不定就是為了降低自己的警惕,港口mafia出爾反爾的狡詐小鬼!
呃……這個嘛~
赤之陽不着痕迹的偷看了眼不遠處同樣看他的太宰治,然後理不直氣也壯,挺起胸脯用比中原中也略大些聲音回道:“這不是禮尚往來嘛!”
嗯,絕對不是小漂亮的錯!
中原中也氣結。
“真是笨蛋啊,隻會大喊大叫的,四肢發達的野狗呢~”太宰治啧啧搖頭,“被一個普通人完完全全悶在鼓裡了呢。”
“哈!你這個家夥,在叫什麼!”
中也不耐煩的輕啧,渾身紅芒乍現,餘光中卻見赤之陽對着羊其他人的槍口微微往上擡。
“……”
赤之陽甚至很配合太宰治的唱了個黑臉:“你被我們包圍啦,中也君!”
至于為什麼叫的這麼親昵,嗨,這不是隻從羊的那些人聽到了這人的名字嘛(羊之王人家又不喜歡诶~
中原中也,他皮笑肉不笑。
看出來,這紅頭發的不是故意的,但喜歡口嗨……那個黑卷發的小子才是真正的讨厭鬼。
“你。”他深吸一口氣,看着太宰治:“是什麼意思?”
“撒~”
太宰治幾下卸掉了手裡的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臉色發白掩不住心虛的白濑。
“那就該問問這位小偷君了呢~”
這個時候,赤之陽也已經解除了異能力,看着羊群如找雞媽媽一樣朝着中原中也蜂擁而至,側身半擋在太宰治的身前,如同一位忠實的騎士,绯紅的瞳孔都顯得寡淡。
“白濑……”中原中也情不自禁的低聲念道。
“中也,别聽他胡說,都是這些人——”
中原中也擡手,“柚杏。”他看了眼身旁的粉發少女,神情和語氣從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使得沒見過的小羊們都不由得愣住。
見此,軟心腸的領頭羊又軟下嗓音:“不要再瞞着我,好嗎?”
他先前就知道羊的大家開始有事情避開他,但先前怎樣都無所謂,這一次他必須知道且好好處理,這是因為……
——他是說好要保護好大家的羊之王啊~!
然後,中原中也轉頭平靜地看向赤之陽兩人。
“所以,他們都幹了什麼事情?”
赤之陽一頓,本該是幹部的他卻不由自主的轉頭去看身後的太宰治的眼色行事。
再看向中原中也,他說。
“如果羊這次隻是盜取生活物資的話,這件事情我也可以做主睜隻眼閉隻眼,默認過去。”現在混亂頻繁,尤其是擂缽街一帶,反正吃喝的玩意也不貴,沒必要揪着不放,心軟的赤小狗總是理解的。
緊接着,剔透澄澈的绯瞳如手術刀一般犀利的劃向已經在人群裡盡量降低存在感的白濑,少年活力滿滿的聲音也嚴肅着。
“但是他們盜取的還有我港口mafia的槍械彈藥,甚至昂貴的酒水珠寶……”
太宰治側頭去看赤之陽——淩亂的狼尾發絲如其主人一般被微風吹得桀骜不馴,額頭細汗混着塵沙說明面對頗有威名的中原中也他同樣有着不小的壓力,本該色差極小的赤紅和绯櫻此刻在光照下泾渭分明,就如少年本人一般仿佛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情。
一面驕陽似火,自由不羁地隻許讓旁人順從自己,如偶爾着陸的飛鳥。
一面竭盡所能,忠誠不渝地跟随牽引自己的主人,如永遠奔跑的獵犬。
世界上怎麼會有反差這麼大的人呢?太宰治費解,回想起剛才赤之陽看他時的目光,很難理解這是日常聽不懂人話的家夥會做出的迅速反應。
老首領,有狗你真是好福氣:)
尚且不知道太宰治在這幾秒内都思考了什麼的赤之陽還在繼續說,根本沒注意旁邊人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又或者對于劃分到内圈的人他都不會多慮。
“我知道你想說以港口mafia的安保措施怎麼可能會讓幾個小孩偷入倉庫盜取大半物資。”
赤之陽掀起眼簾注視着中原中也的欲言又止,這時候的他才顯出港口mafia五大幹部的高傲與超然。
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中原中也仿佛耳旁嗡鳴。
“GSS夥同羊組織闖入我港口mafia的倉庫,不僅盜取諸多昂貴物品,還在之後将所有昏迷的守衛們挨個槍決,觸犯我港口mafia的底線諸多。”
少年冷哼一聲,壓低的嗓音如他的本色一般,是帶着赤紅的鮮血的。
“爾等,是要與我港口mafia為敵嗎!”
中原中也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轉頭去看身邊的小羊們。
“我們沒有,中也,我們……”
他們隻是拿走了東西,根本連人都沒碰到過!
柚杏有心想解釋,卻敗在中原中也的神色下。
她知道了,中也根本不是在生這個氣,因為不論羊有什麼想要的,中原中也都會竭盡所能的去滿足……但唯獨,小羊們竟然瞞着領頭羊主動向最惡貫滿盈的組織走到了一起。
他怎麼可能會相信!
中原中也怎麼敢會相信的!
包括白濑在内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避開那雙因為失望而難以言喻的,暗淡的钴藍色眼眸。
仿佛在問:為什麼要自甘堕落!?
說實話,羊的處境要比不少人好太多了。赤之陽不由得在看内心歎氣,擂缽街的血腥和殺氣從不敢波及到小羊們潔白的毛發上,就是因為有着中原中也在頭頂懸着的威脅。
但能怎麼辦呢,人家自己要染黑的。
“你也看到了,這絕對不是羊幹的。”中原中也喉間生澀,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面對正在走向他的赤之陽。
“羊都是安穩的呆在擂缽街,絕對不可能——”
打斷中原中也的,是已經站定在他面前的赤之陽,還有對方懸停在他面前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