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出來,林況已經決定這輩子的節假日都不會再出門了。
涕淚橫流的小粉絲、擁擠的441、裝聾啞的不法分子、還有這個莫名其妙的李蘇意。
走出商場3号門,林況“啧”了聲,停下了腳步,咬着牙回過頭,怨氣很重的樣子,“你一直跟着我幹什麼?”
向真真鼓着臉頰,看起來有些懵怔,随後她繼續慢慢咀嚼着嘴巴裡的冷串,聲音懶懶散散,“碰巧同路。”
她舉着圓筒盒子,“你吃嗎?”
他看着盒子裡的串串,試圖理解她的腦回路,“同路?”
下午拍照的時候,他幾乎以為她是故意要沖他耳朵吹氣的,着實吓了一跳。可相機咔嚓一響,她看都沒看他一眼,立即就小跑着去看照片。
剛才坐地鐵回來,三号線已經擠成一盒沙丁魚罐頭,他勉強擡手握在杆子高處站定身體,而她甯願在牛角沱被擠得兩腳離地,也沒向他靠近半分。
現在她又跟着他,他實在很費解。
朦胧的昏暗已籠罩了這座城市,彩色的霓虹光從高處的大屏幕淌流出來,無序地在她清亮剔透的眸中流轉,女人的妝容在夜色中珠光滿耀,美得很抓人。
她很鮮豔,但又充滿了喪氣,好似下一刻世界就要毀滅,而她滿不在乎。
“那你請先走。”他比了個手勢。
她下巴一擡,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下來,回頭按住了林況的肩膀,還沒等他一句“幹嘛”說出口,一串魚丸就怼了過來。
“……”
林況抽出了簽子,一言難盡地開始咀嚼,為自己下意識就張嘴的行為困惑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額外送的。”向真真接過他手上的竹簽放回紙筒盒,很認真地解釋着,“我不愛吃,别浪費了。”
南坪廣場最近搞垃圾分類,外邊的垃圾桶都收走了好幾個,向真真捏着盒子到處看,很久沒找着地方扔。
她不耐地踢了踢地上的垃圾,回頭看見林況皺着眉看着她,她笑了聲,反問他,“你一直跟着我幹什麼?”
林況:“你去哪?”
她不答,繼續走。
就算再同路,也不能重合度這麼高,前面的盤山道上去,就隻有海棠檀居一個小區。
俱樂部的地址是公開的,她肯定是想和他回去,最好明天再蹭個遊輪坐坐。林況就想不明白了,她這麼個大美女,至于就賴上他麼,他這是把“我是好人”刻臉上了?
“你到底去哪裡?”林況攔住她。
前方不遠處射來兩束車燈,眨眼睛似的快速閃了兩下,黑色的SUV停在他倆面前。
車門一開,王硯頂着一頭粉發,兩隻賊眼像放了光似的,他頗有深意地瞟了一眼林況,目光就粘在了向真真身上,“巧了麼不是,我估摸着你們快回來了,這不就遇上了。”
他繞過車頭去開副駕駛的門,殷勤地比手請向真真進去坐,問道,“怎麼稱呼?”
向真真說了名字,上車沖他笑了笑,“捷豹PA,硯哥車挺好啊,落地多少?”
王硯聽到這冷清清的聲音,骨頭都酥麻了,他扶着車門,眼睛在她白嫩的肌膚上溜來溜去,吹噓道,“50個吧,害,這都好幾年了,記不太清了。哎你說,都是我們小林不懂事,哪有這麼待客人的嘛,讓美女步行上山是咱們俱樂部的罪過。”
林況聽着不對勁,扒拉着王硯問,“怎麼回事,你們認識?!”
王硯一關門,臉上的興奮都壓不住了,他蹦出句髒話,說道,“這就是你不夠兄弟了,這麼漂亮的妹妹,藏挺好啊,怪不得不去北京呢,這是打哪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