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對林況來說很特别。
或者說,向真真對他來說很特别。
遇見她之前,林況從來不信自己會莽撞地進入到一段親密關系之中,他完全不了解她:年齡、工作、喜好、習慣,以及她一切世俗意義的标識,他甚至不知道她名字具體是哪兩個字。
他們認識有多久了,一天?不,當她扁着嘴巴搖那空小方盒的時候,櫃子上的電子時鐘剛跳過3點,他們認識不過19個小時。坐公車、吃面、逛動物園,拍照片、打遊戲…好吧,這勉強也算他們第一次約會。
林況關好花灑從玻璃隔離間出來,照了照鏡子,連續兩個晚上沒睡,他卻好似有種飽滿的餮足,真是奇怪。
他想了想,又擰開溫水刷了個牙。
他走出浴室的時候,向真真正擺弄着他的手機,一家一家地翻看外賣信息。
看了這麼久?
林況擦頭發的毛巾停了停,他進去洗澡都過了一刻鐘了。很快他明白過來,她沒有密碼,怎麼付款?
向真真趴在軟枕上,灰色的空調被滑到了腰上,兩隻白皙的長腳翹得老高,無規則地在空中左右輕擺。
“你餓了嗎?”她問。
他晚上沒吃,剛才又糾纏了幾個小時,的确是餓了。林況“嗯”了聲,掀了被子窩進去幫她蓋好。
向真真被他涼涼的軀體冰得一顫,轉頭在他臉上吻了一口,親親熱熱地問,“這家好吃嗎,我看銷量還不錯。”
“你想吃燒烤?這家…一般吧。”
可這邊3點半還開着的燒烤店已經不多了,購物車放了不少東西,林況随意加了些,按了指紋把手機丢到了一邊,又纏上去吻她。
細小的齒滾過滑膩雪白的肌膚,一串兒微不可見的水漬從脖頸沒入了起伏,林況扶着她的腰窩,把她往懷裡帶了帶,和他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親密關系讓兩個人肢體動作熟稔且自然,向真真的手埋進他有些濕潤的黑發裡輕輕揉了揉,說道,“毛色不錯,也很柔順呢。”
這聽起來可不像在誇人類,林況的動作停下了,捧着她的臉懲罰式地左右啃了啃,笑道,“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像狗?”
“是誇你,可人類不會這樣啃來啃去。”
那是誇他像狗咯,林況被逗笑了,“不會麼?”又垂首往下細細地啃她,在她慢慢變得酡紅的臉色中,吻住她,翻來覆去地攪弄摩挲。
向真真難耐地“嗯”了聲,暧昧的水漬聲忽然停止,他喘息着地擡頭看她,說道,“人類會的比你想象得多。”
她擰眉,抓住了他的頭發,微微下腰去找他的。
炙熱的鼻息噴灑到敏感的神經,前所未有的震顫沿着脊骨舒展開來,如雪團一般腳趾顫抖着踮起,她喟歎着,久久地回不過神。
林況撐手滑了上來,他的唇色如彩瓷般潤澤,鼻尖上一顆水滴落進灰色的被子,他撫住她的臉,傾身吻過去,卻被她擰眉躲開。
“怎麼了。”
“髒死了。”
這可都是你自己的東西,林況噎了下,正巧手機響起來,外賣已經來了,他開着免提穿好衣服,囑咐放在門口就行。
林況挂了電話,靠近一步在她潮紅的臉頰捏了捏,說道,“等我,我去拿上來。”
向真真有點驚訝,随即眸子裡閃過惡劣的笑意,她哼道,“可以在這裡吃了嗎?不會讓你失眠吧。”
還記得這茬呢,看來是讓她得逞得太快了,林況鼓着腮幫子,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可以,我失眠了,你也别想睡。”
可這狠話說得太早,吃完燒烤的兩個人連床鋪也沒時間收拾,兩隻勺子似的抱在一起,倒在床上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手機定的下午2點的鬧鐘,那是林況每天直播的時間,他被熟悉的音樂聲吵醒的時候還納悶,這什麼鬧鐘,這麼早呢。
摸起來一看,14:00了。
他咋舌坐起來,才看見身旁的女人。
向真真睡得有些熱了,一隻白藕似的長腿夾在薄被上,小臉微紅,唇色溫潤,像早晨帶着露水的花瓣。長長的睫毛随着呼吸微顫,一縷青絲乖順地貼在鬓邊,這樣毫不設防的姿态幾乎讓他瞬間氣息加重。
他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哥?”她半睜眼睛,聲音有些嘶啞,“虞川來了嗎?”
這是睡迷糊了?
“胡話。”林況摸摸她的腦袋,說,“再睡會兒,晚點咱們去坐夜遊輪好不好,然後去南濱路吃烤魚啤酒?”
“嗯。”向真真露了個大大的笑容,張開雙臂要他抱,“我們一起睡。”
雖然他舍不得走,可是昨晚群裡保證今天會開工了,總不能讓粉絲白等,他抱她一下又放開,柔聲說道,“我還有事,你睡吧。”
“喔!”她乖巧地答應一聲,又伸出腳來勾他的,小嘴嘟囔着,“你總這麼忙。”
林況不疑有他,按開了手機設置,握起她的手指加了個新指紋,“我可能要播到6點才行,先拿我的玩兒,要吃東西的話自己點,晚上陪你去買個新手機。”
“對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臉色肅了肅,問道,“你手機丢了和家人聯系了沒有,記得打個電話回家,别讓家裡人着急了。”
向真真看他,說道,“在警廳的時候打過了呢。”
給薛時的助理打過電話了,有事兒他會幫她解決的。
“好,那我去啦?”
向真真“嗯”聲答應,林況卻還不動身,他指指臉頰示意她親一親,向真真便撐起來給他“啵唧”好幾口。
“去吧。”
她的笑容又嬌又甜,看得林況心裡軟塌下一片,他又捏捏她的手臂,一步三回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