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也朝幾人揮揮手,“回去吧,先别跟勇子他爺爺說這事兒。”
醫院裡,各種檢查拍片兒的折騰了一通,醫生說是左腿骨折。
“多久能好?”李勇眼巴巴的問。
醫生:“你這情況不算特嚴重的,一個多月倆月的就能好。”
刑烈氣不打一出來,照他腦門兒拍了一巴掌,“還惦記着出去玩兒?老實躺着吧!”
說完,他跟在醫生屁股後面兒出去了。
周朗:“想吃點兒啥?我給你買去。”
李勇一臉悲傷的搖搖頭。
刑烈拿了條兒過去繳了費,又跑去外面買了些生活用品。
别的不說,牙刷毛巾是要的,還得吃喝。
結了賬,刑烈冷着臉扯了老闆一個紅塑料袋兒罩在了腦袋上,拎着一袋子東西往醫院走。
老闆敢怒不敢言,等人出了門,才小聲嘀咕,“連把傘都舍不得買,摳門兒……”
醫院裡,仨人一人抱着碗泡面,坐在外面的走廊椅子上吸溜。
李勇家裡隻有一個七十多歲的爺爺了,他們哪兒敢跟老爺子說他孫子摔斷腿的事兒?這要是一個不好,以後别說做兄弟了,那都是仇人了!
可眼下,李勇躺在病床上,需要人照顧。
“要不找個護工?”黑蛋兒說。
周朗吸溜着面斜他一眼,“這小破醫院裡哪有這高級東西。”
旁邊刑烈連面帶湯幾口囫囵吞的吃了個幹淨,才覺得身上暖了點兒,“花什麼錢,那幾個不是想出去玩兒?讓他們輪流過來照看,醫院一日遊。”
周朗:……
周扒皮都不帶這麼狠的。
三人在醫院待了一下午。
天擦黑時,黑蛋兒被留下開始了一日遊,刑烈和周朗從醫院大樓出來。
“诶,聽說新城區那邊兒準備蓋圖書館了。”周朗說。
刑烈‘嗯’了聲,“讓張朝聽着信兒呢。”
圖書館好啊,這是個大活兒,政府項目,要是能接下,之後的半年就都有活兒幹了,還不怕拖欠工資。
不過,想接也難,這麼塊肥肉,縣裡的幾個大工程隊都盯着呢。
他們車停在外面兒,不過幾步遠,身上濕了個透,雨勢又大了。
“你說咱要不提點兒東西去找鎮長坐坐?”周朗坐進車裡,扒拉了下頭發上的雨,“鎮上修路這事兒,可是他來找咱的,還給他便宜了不少呢。”
“找啊,幹啥不找?”刑烈抓着安全帶扣上,“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
周朗本來也沒指望他,這人臉比鎮長的都臭,去了也隻能添堵。
“吃了再回去呗。”周朗說。
刑烈瞥他一眼。
周朗笑得讪讪,“昨兒跟媳婦兒吵架了,這會兒肯定沒給我留飯,就等着治我呢。”
刑烈嗤笑了聲,罵了句‘出息’。
周朗也不計較他的态度,靠在副駕上,悠悠道:“你是不知道有媳婦兒的好啊,熱湯熱飯吃着,晚上還能摟着,舒服得賽神仙。”
“呵,”刑烈勾着唇角笑得不屑,“是,吵架的時候你滾去門口打地鋪。”
周朗斜眼瞪他,“你是不是想同歸于盡?”
刑烈打了把方向盤,“跟你還是算了吧。”
“那确實,你倒是想跟人家梁星星,人家都不惜的搭理你。”周朗禮尚往來,戳他刀子。
果不其然,旁邊的人頓時落了臉,陰沉問:“你是不是想死?”
“诶!”周朗卻是眼睛瞪圓,往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那是不是梁星星?”
昏黃的路燈,雨天愈發顯得小店門楣冷舊,門前站着一道清麗身影,正面對着路邊合傘,傘面上的水珠滾落,滴滴答答落入地上深淺不一的水窪,像是萬千銀河灑下。
刑烈瞥了眼,沒說話。
“真不禁念叨,”周朗哼笑了聲,“靠邊兒停車,吃碗面去。”
刑烈吊着眉睨他,“你有病?”
“你怕她?”周朗不怕死的挑釁,又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态勸他,“與其躲着避着,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該見面見面,該吃飯吃飯,有啥過不去的?什麼白月光,什麼紅玫瑰,也就那麼回事兒。”
刑烈意味不明的哼了聲,嗤道:“你是做得挺好。”
周朗沉默了兩秒,“……罵人别太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