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主任不在辦公室,梁星星跟着李學勤一起過去了。
教學樓走廊上被圍得水洩不通,有趴在教室門窗看熱鬧的,也有光明正大站在人堆兒裡看的,更多的是推推搡搡的動了手。
就這課間十分鐘,打得還挺熱鬧。
李學勤吆喝了一嗓子:“都住手!鬧啥呢?”
“一班的,回教室。”梁星星說。
後面兒夠不着手的,看見梁星星,乖乖往教室走。
“都瞅啥熱鬧呢?還不把他們分開?”李學勤喊。
被拉開時,兩個班的同學都梗着脖子,滿臉不服氣。
“是一班的先動手的!”
“還不是你們班的嘴賤!”
“我們哪句說錯了?你們班老師就是給你們開小竈了!要不你們能均分兒甩我們那麼多?誰信呢!”
“有本事讓你們老師也講去啊!你們老師不管,幹啥我們班老師就不能上課了?”
“就是!自個兒沒有!還不讓我們有!”
李學勤:“吵吵啥!不嫌難看啊?”
上課鈴正好響了。
其他班的同學意猶未盡的回了教室。
李學勤趕二班的同學:“都回教室去!伸着脖子幹啥,跟大鵝似的。”
可這個年紀的小孩兒,自我意識發展,不會再像小學生一樣,把老師的話奉為圭臬,這是青春期的前奏,老師們常說的難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二班的學生不服,依舊梗着脖子站在教室門口,眼睛都看着梁星星,像是在等什麼。
李學勤覺得有點兒難辦,梁星星如果沒過來,這事兒也就先這麼的了,可偏偏韓主任不在,一班這會兒過來處理的恰好是梁星星。
“打也打了,吵也吵了,現在想聽我說兩句了?”梁星星淡然開口,“下次,可以跳過前兩個環節,宣洩情緒有更好的方法,比如,打個賭,下次考試,你們哪個班數學均分兒更高,或者說,甩對方多少。”
“二班的不敢!”
“誰說的!滾出來!”
“賭就賭!誰怕誰!”
“光嘴上說啊?”梁星星蹙眉,似是有些看小把戲的嫌棄。
“那就加個賭注!”
“下次考試,你們一班如果均分兒沒考過我們班,就包了我們班的值日區!一個月!”二班站在前面的男生叫嚣道。
“行啊!但你們要是輸了,也包我們的值日區一個月!還要為今兒的事,給我們班的同學道歉!”
“誰輸誰孫子!”
眼看着又要吵起來了,梁星星說:“再說下今天的事。”
一班臨時班長:“不是說完了嗎?”
梁星星:……
“對學習有需求,有熱情,是好事,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跟老師說,另外,自習課是各科老師用來答疑解惑的,我給一班上的,也不止那兩節自習,如果有想旁聽的同學,可以搬着凳子過來,教室很大,心胸也是。”
一班的同學剛要鬧,他們二班又不是沒有老師!
但一聽後面那句,又閉上了嘴。
二班的聽見後面那句,就像是梁星星在罵他們,說開小竈的是他們,人家自習講課現在邀請他們過去,他們要是不去,好像是他們在找茬兒似的。
于是,二班幾個頭鐵硬邦邦的,真的就搬着凳子坐去了一班教室後排。
李學勤看得歎為觀止,腳一轉,去了徐主任辦公室。
一班這節晚自習正好是梁星星的,她從前門進來,從外套兜裡掏出了試卷,“這節自習講卷子。”
高強過來的晚一點兒,辦公室裡的老舊打印機壞了,他跑去教務處打印了數學單科成績,正想好好跟班上的學生說說這次的數學偏差,就見教室裡零零散散的有幾個空位。
“人呢?”高強看着那幾個空着的位置問。
班長指了指隔壁,“他們去聽一班小梁老師講卷子去了。”
高強一口氣差點沒過來。
簡直是奇恥大辱!
大辱啊!!!
“下了課!讓他們來辦公室找我!”高強憋着氣說。
班長表情為難:“……下了課就放學了。”
他們晚飯後有兩節晚自習,放學是九點二十。
住宿生有熄燈時間,走讀生家長來接,哪有空去辦公室?
高強:……
“明天第一節課前!”
“哦。”
……
返校第一天,一二班的打架學生平等的挨了韓主任一頓臭罵,然後攜手在國旗下做檢讨。
在辦公室都能聽見操場上,韓主任端着大喇叭抑揚頓挫的教育。
趙明明靠在桌子邊兒笑,“到頭來,倒是給咱們主任氣得不輕。”
說着,她想起早上那幕,促狹的往高強那邊兒瞥了眼,低聲跟梁星星說:“那位也氣着呢。”
梁星星是第二節課,來辦公室也晚一點兒,她沒見着高強訓斥他們班昨晚缺席晚自習的幾個同學,自然,也不知道高強反被幾個學生反氣着的事。
“嗯?”梁星星擡了擡眼,神色莫名。
趙明明湊過來,跟她小聲嘀嘀咕咕。
課間操時間,各班班主任都去下面看着自己班去了,辦公室裡現在沒幾個老師在,高強眼睛一瞥,就看見了她倆說小話,氣得差點别斷一根筆!
别以為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