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師弟不對,還請居士原諒則個,至于偷供果的兩人……”
他看向葉青漓身後的采蓮,目露疑惑。
“還有一個躲在草裡不敢出來呢!”葉青漓提醒。
美人道士點頭,“福生無量天尊,三清祖師若知道自己的供果能為他們果腹,自然也是欣慰的。”
“居士若想帶走他們就帶走吧!”
“對嘛,這才是你們修道之人應有的胸襟!”
葉青漓使了個眼色,葉府的下人立刻識趣地将采蓮和她弟弟一起帶離這搖搖欲墜的小破屋。
路過美人道士時,葉青漓忽然停下。
“還不知道長叫什麼名字?”
“貧道道号,長生。”
“我叫葉青漓,長生道長,你長得真好看!”
美人道士愣了片刻,再回頭時已看不見葉青漓的影子,此地空留一陣清香……
*
能救下采蓮和她弟弟,證明自己這一次重生沒白來!
葉青漓想到這裡,一路在馬車上傻笑。
陳阿橋看着面前這個笑得又好看又奇怪的女人,忍不住小聲問起。
“阿姐,這個姐姐為什麼一直笑啊?”
車内隻有他們三人,他的聲音很輕易就飄進葉青漓耳朵裡。
采蓮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害怕地望向葉青漓。
葉青漓無所謂擺擺手,“沒事,不用怕,我開心所以才笑。”
采蓮眼中的警惕依舊沒少半分,将陳阿橋抱得緊緊的,“不知小姐帶我們回去是要做什麼?”
糟了!
采蓮是個小心謹慎的性子,上一世自己在她被欺負時出面相救,她才對自己十分感激。
這一世自己突然出現帶走兩人,瞧着是有點不像好人哈!
葉青漓心中莞爾,語氣刻意冷了幾分,
“帶你們回去自然是給我做仆人的,你們兩個偷吃白雲觀的供果,可花了我好些銀子,回去後可得好好幹活!”
刻薄的态度瞬間打消采蓮心中惶恐。
既然要他們伺候,想必能吃飽飯!
變相安慰采蓮一番後,馬車内再次恢複平靜,沒多久幾人就回到葉府。
葉青漓下了馬車,發現葉府周圍停了許多輛馬車,其中一輛馬車車頭挂着她熟悉的标志。
她眼波微轉,輕輕勾起嘴角。
她對采蓮二人吩咐道:“你們先去我的院子等着,讓府裡人給你們準備些吃的,我一會就來。”
說罷,葉青漓轉身去了陸怡珊的院子。
陸怡珊的院子此時正熱鬧。
她是陸國公獨女,家中唯有幾個哥哥,嫁與葉修恺後生下一兒一女。
兒子葉嘉倫如今還在書院讀書,女兒葉蕙珠即将嫁人。
消息一放出去,陸怡珊的娘家人,葉修恺的親友同僚,以及一些有求于陸國公的人紛紛趕來添妝。
葉青漓便是在這個時間走了進來。
“母親。”
與陸怡珊聊得正歡的一個美婦人扭過頭來,仔細端詳了葉青漓一番。
“怡珊,這就是你家那位義女吧?生得真是花容月貌,竟還有幾分像你,你可真有福氣!”
陸怡珊敷衍地笑了笑。
“這孩子從前可憐,老爺也是因她性子文靜才收為義女。”
“青漓,快過來,這位是我閨中好友,如今的泾陽侯夫人,你便叫她一聲姨母吧!”
葉青漓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姨母。”
“好孩子,當真是個不錯的!”
泾陽候夫人阙流婉将葉青漓拉到自己跟前,從自己手上褪下一根翠綠的玉镯。
“我瞧見你心中歡喜,可惜身上沒帶什麼好東西,這支手镯就當做給你的見面禮了,回頭我再讓人補一份添妝過來。”
阙夫人好似完全看不懂陸怡珊越來越難看的臉,末了又補上一句。
“對了,葉府一日嫁兩女,你們又是姐妹,想必這嫁妝也是一樣的。你放心,我一定按照蕙珠的份給你安排!”
此話一出,坐在一旁的其他夫人們紛紛變了臉色。
她們來此添妝都是奔着陸國公的面子,哪裡願意為了一個不入流的義女破财?
衆人不約而同看向坐在正中央的陸怡珊,等着她發話。
陸怡珊臉上依舊是完美無缺的笑,暗裡卻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一個來路不明的義女,哪裡配得上珠兒那樣規格的嫁妝?可衆目睽睽之下,難道叫她親口承認自己待葉青漓遠不如葉蕙珠?
她猶豫之時,葉青漓對着阙夫人輕輕擺手。
她一臉惶恐,小聲嗫喏。
“哪裡敢收夫人這樣重的禮?”
“何況青漓不過葉家義女,自然不比蕙珠姐姐,就是嫁去顧國公府成了顧家大少奶奶,也依舊是葉家義女,夫人還是莫要破費了!”
聲音雖不大,卻足夠衆人聽清。
原本心中還有三分不情願的夫人們,在聽見顧國公府四個字時紛紛改變心意。
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可就從夫了!
葉青漓現在隻是葉家義女,出嫁後卻是顧國公府的大少奶奶!
那顧承宴既嫡又長,說不準以後繼承爵位的就是他,用一份添妝賣未來顧國公夫人一個好。
這份買賣,值!
“兩個女兒同時出嫁,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稍後我也會将添妝補上!”
有一就有二,衆位夫人都跟人精似的,眼睛一轉就想清楚利害。
很快,葉青漓就多了十幾份價值不菲的添妝。
葉青漓又是個知恩圖報的,站在原地腼腆地笑了笑。
“青漓進京時間不長,也未曾登門拜訪,諸位夫人卻如此客氣,叫青漓實在惶恐。還請母親替我記下諸位夫人的添妝,日後有機會我再一一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