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本不想将此事放在眼裡,奈何如今三甲書鋪風頭正盛,忽然報官被人惡意縱火,瞬間引起許多人的注意。
除了那些名不見經傳的書生外,還有許多朝廷中的大人也十分感興趣,再加上葉青漓顧國公府的背景,他們不敢不認真辦案!
官兵帶人氣勢洶洶來到三甲書鋪勘察現場,又将書鋪裡所有人都問了遍話,尤其是兇手的樣貌問詢得尤為仔細,當天,店内所有客人都知道了書鋪被惡意縱火一事。
本來一場小火,被葉青漓這一鬧,不過兩日就傳得人盡皆知。
衆人聞聽書鋪被人縱火,不僅沒有避之不及,反而更加認定三甲書鋪内藏着真東西,才招來他人惦記,前來辦理會員的人比之前更多!
事情傳得太開,就連顧國公府内的幾個少奶奶也有所耳聞。
自從得知三甲書鋪是葉青漓的産業後,幾人哪怕表面上不說什麼,背地裡都悄悄打探過一番。還沒感歎完這鋪子的賺錢能力,倒是先聽說了書鋪被燒。
鄭氏第一個送上關懷,“大嫂,我聽說你那間書鋪前兩日被人燒了,不要緊吧?損失可嚴重?”
她一挑起話頭,其他幾人也跟着轉過目光。
葉青漓和幾人對視一眼,忽然揉着手帕哀怨不已,“如何不嚴重?”
“我的書鋪可全指着那些藏書吸引客人,如今被燒掉大半,損失慘重不提,甚至一些天字級客人的藏書也被燒掉,将來若有客人要看書,我卻拿不出,還要賠一大筆銀子呢!”
幾人私下都打聽過書鋪的會員售價,知道天字級要三百兩一個月,如今書鋪被燒,葉青漓之前賺了多少,後續就要賠出去多少,實在倒黴!
葉青漓在幾人面前一向是最能忍的,無論是說她與顧承宴未曾圓房,還是提到要給顧承宴納妾,她都未曾這般傷心。
一向不怎麼開口的申氏,瞧見她這般情态都忍不住道,“事情已經發生,再說旁的也于事無補,萬幸沒有出現傷亡,大嫂安心做生意,時間久了,總能賺回來的。”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經營了好久才做起來的鋪子,還沒賺到錢就要賠錢,我這心裡苦啊!”葉青漓拿帕子用力捂着眼睛,哭得更大聲。
申氏平常就不怎麼與她們說話,如今看着葉青漓哭得凄慘不已的樣子,更是不知如何安慰。
葉青漓透過指間縫隙瞧了一眼,捶胸頓足道:“自從得知書鋪被燒後,我便滿腦子都想着這事,不光睡不好,就連吃都吃不下,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說到吃,申氏忽然有了主意,“若是大嫂不嫌棄的話,不如一會我做些糕點送到蔚蓮閣,大嫂還是要先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這怎麼好意思?”葉青漓飛快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笑望着申氏,“那就多謝二弟妹了!”
鄭氏瞧她這副樣子,忍不住嗤了一聲,“大嫂方才還哭得不行,怎麼現在聽見有吃的就好了?莫不是在騙我們吧?”
葉青漓毫不客氣地冷眼掃向她,“二弟妹說得對,此事已矣,我想再多也是于事無補,不如養好身子,想想怎麼盡早抓到行兇之人!”
于氏聽到此處越發好奇,“我聽說大嫂已經報官,官府的人也去調查過,這都過去好幾天了,還沒抓到兇手嗎?”
葉青漓幽幽長歎口氣,“哎!哪是那麼容易抓到的,那兇手有備而來,進店後全程沒叫人看清他的臉,縱火後又飛快逃走,一點痕迹都不留。”
她攤了攤手,“抓不住啊!”
聞言幾人看向葉青漓的眼神越發同情起來,雖然前幾日大家都有些羨慕或是嫉妒書鋪的紅火生意,可樹大招風,說得就是如此!
趙氏聽着幾個兒媳的談論,眸底寒光一閃而過,端起一旁的茶盞,勾着唇角輕輕吹了口氣。
待要喝時,卻聽葉青漓忽然道:“不過幸好,我那掌櫃是個聰明的,臨走前在那人身上撒了一把用來防止蟲蛀的香粉!”
“這香粉無色無味,遇水不掉,卻能輕易被官府的狼犬聞見,隻有阿魏①的濃郁氣味能掩蓋。我已告知府衙,請他們在書鋪四周查找,想來再過幾日就能有結果了!”
幾人聞言忙寬慰,一定能盡快緝拿兇手。
葉青漓也笑着說道:“謀财害命,無外乎殺人放火!此人如此嚣張,哪怕官府抓不到她,将來也必遭報應!”
趙氏靜靜聽着,垂眸看着手中的這杯茶,卻是怎麼都喝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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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台搭好,葉青漓便吩咐人仔細關注趙氏和她身邊人的動向,第二日,像沒事人一樣去參加了葉家給葉嘉倫辦的慶功宴。
自葉修恺被聖上責罰之後,葉家萎靡不振許久,如今葉嘉倫一朝中榜,瞬間掃清之前的陰霾。
如此大喜,陸怡珊自然給衆多親朋好友下帖,葉青漓也在其中。
書鋪捉兇自有官府上心,葉青漓收到請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葉修恺的近況,她打着看好戲的心态來到葉家,卻不知自己也叫别人看了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