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頁說得沒頭沒尾的,葉青漓連忙叫他喘口氣,“你别着急,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竹頁喘了兩下粗氣,繼續道:“是,是昨夜表姑娘給大公子下藥的事!大公子今日醒來後就要把表姑娘趕出顧府,表姑娘不願意,硬是把國公爺和趙夫人喊來,現在正在府中要死要活的!”
“是陳若茵給他下的藥?!”
葉青漓捕捉到重點,瞬間變了臉色。
她就說顧承宴好端端的在府裡,怎麼會誤用春藥?原來是有人暗中下藥,想霸王硬上弓!
隻是沒想到顧承宴意志力這麼堅強,硬生生靠着他自己扛過藥效。
竹頁說前廳亂做一團,葉青漓也來不及多想,帶着采蓮匆忙趕到。
還未走進前廳,葉青漓便聽見趙氏的聲音。
躺了一個多月的她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但是其中氣勢絲毫不減。
“若茵是你的表妹,進府就是為了給你做妾的。昨夜的事不過是一時糊塗,何況她是個女兒家,也沒占你什麼便宜,此事不如就算了!”
顧國公看着顧承宴老大不小,葉青漓進府半年多卻一直未有身孕,此時也同趙氏統一戰線。
“你母親說得對,不過是個妾室,你将她收用了,以後便不會再發生這等事,何必鬧得這麼大!”
“公爹和婆母這話就說得不對了!”
葉青漓說着話從門外走來,一進門就看見廳内有好幾人。
顧國公高座上首,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冷着臉的顧承宴。
趙氏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在顧承英的攙扶下坐在一旁,端着嫡母的架子逼顧承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表姑娘陳若茵此刻則跪在地上,縮着肩膀低着頭,叫葉青漓看不清她的表情。
奇怪的是,臨近生産的辛氏也挺着大肚子坐在一旁,不知為何要趟這趟渾水?
辛氏對上葉青漓的目光,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她知道大哥房裡的事情她不該過問的,可是如果大哥不将表姑娘收為妾室,等自己生産後,恐怕婆母就會将這個女人塞進夫君的屋裡。
她不親眼看着這女人被趕出顧府,今晚隻怕不能安睡!
葉青漓略過辛氏,目光與顧承宴有一瞬間的交彙。
四目相對之間,兩人想起昨夜的暧昧,霎時間各自扭過頭去。
趙氏看着葉青漓趕來,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你年紀輕心思細,我理解。可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咱們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今日的事在夫妻之中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小事,切莫為了這種事将人趕走,落個善妒的名聲。”
“哦?婆母的意思是您也給公爹用過春藥嗎?”
“我……”
“咳!!!”
趙氏當即啞口,顧國公更是老臉一僵,重重咳了一聲。
“這會在說承宴的事呢!”
葉青漓點點頭,“我本來說得就是夫君的事,是婆母提醒我問她的。”
顧國公不贊同地看了趙氏一眼,責怪她多嘴,繼而對着葉青漓道:“你婆母病了太久,腦子不清楚!”
“不過她有句話說得沒錯,昨夜的事,不過是若茵一時糊塗,别再小題大做了!”
“公爹這話可就說錯了!”
葉青漓冷笑一聲,指着地上的陳若茵道:“公爹以為陳姑娘是一番好意,因着女兒家投懷送抱的一番情趣,才給夫君下了迷情之藥。可若是有一日旁人打着這番好意,将她手中的迷情藥換做毒藥,那公爹今日看到的夫君可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顧國公聞言,當即色變,看向陳若茵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探究!
“我,我不敢的!”
聽見葉青漓把春藥說成毒藥,地上的人終于動了。
陳若茵用力搖着頭,滿眼懇切小心,“我不會害大公子的!我隻是想向大公子示好,沒想到會引得大公子反感!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大少奶奶,你就勸勸大公子,留下我吧!”
葉青漓這時才看清她已經滿臉淚水。
大概是昨夜回去後一直沒有休息好,此刻臉色很差,額頭還有些淤青,像是才用力在地上磕過。此刻涕泗橫流,完全不顧及女兒家的體面,瞧着十分狼狽。
葉青漓擺擺手,“你勸我沒用,被下藥的不是我。”
陳若茵見狀,跪爬着向前,伸手想要拽住顧承宴的衣擺,卻被他側身躲過。
“表哥,我錯了!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我是進京來給你做妾的,這件事家裡人都知道,若是我就這樣回去,定會被他們笑話的!他們會笑我癡心妄想,還會把我賣給一個将要病死的人做妻,等他死了我就要陪葬!”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表哥!”
陳若茵淚水漣漣,不停解釋自己不能回去的理由,祈求顧承宴能夠給她一個機會。
顧承宴雖然一向好說話,卻從不是一個耳根軟的人。
他冷眼看向陳若茵,“昨日我問過你,是誰指使你下藥,你說是大少奶奶。”
葉青漓:“?”
“今日你卻改口說是自己一時沖動才犯錯,可見你心思不純。不僅算計我還想誣陷到青漓身上,如此不仁不義之人,還有何留在府中的必要?”
“表哥……”
“來人!把她的東西收拾了,一并扔出府去!”
“是。”
下人們得了令,連忙動作起來。
顧國公細細想過葉青漓剛才的那番言論,瞬間對陳若茵再無半分好感,甚至為顧承宴昨夜無故遭人下藥感到後怕起來。又聽顧承宴說陳若茵還往葉青漓身上潑髒水,更是對她不喜!
他餘光瞥見身邊的趙氏張口還要說什麼,連忙用眼神制止了她!
想為承宴納妾,多的是合适的人選,今日這陳家姑娘卻是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