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肚子疼?”顧承宴眼底慌亂一閃而逝,“你等着,我去叫大夫!”
一股暖流順着小腹而下,葉青漓蒼白的臉色忽然多了幾分紅,她咬着唇,連忙伸出手抓住顧承宴,
“别!别去!”
“你疼得這麼厲害,怎麼能不看大夫?乖,我馬上就回來!”
“别……”
看着顧承宴離去的背影,葉青漓無力閉上眼,這回要丢大人了!
大夫被顧承宴叫來後,沒過片刻便診斷出葉青漓的症狀。
“老夫看夫人脈象強勁,平素身體健康,應是寒涼之物食用過多,導緻的月事提前。接下來幾日興許會腹痛難忍,腰酸背疼,嚴重些的可能還會暈倒。若有需要,老夫可開一副止疼的方子。”
一旁的顧承宴依舊緊皺眉頭,“這疼痛來得突然又劇烈,可有根治之法?”
“這個嘛,隻要夫人平時多注意些,少食寒涼之物,尤其在月事即将來臨之前忌口,情況便會好很多。”
葉青漓第一世的時候都沒有好辦法解決,這裡自然也沒有法子。
她臉色白涔涔的,“大夫的話我記住了,麻煩您給我開一副止疼藥吧!”
她身體素質一向很好,來月事也不怎麼疼,這一次腹痛可謂叫她深刻體會了一次‘月事疼’!
顧承宴跟着附和,“勞駕大夫。”
“不必客氣。”
一碗又苦又燙的止疼藥下肚後,葉青漓肚子上的疼沒減多少,人先被苦得縮成一團。
顧承宴看着難受得直哼哼的人,有些手足無措。
他輕手輕腳爬上床想要抱抱葉青漓安慰她,卻被葉青漓擡手推開。
“好熱!你離我遠點。”
“可是你手腳都是冰凉的。”
葉青漓側過身子,用後背對着顧承宴,聲音發虛,“這種情況是正常的,你今晚去别處睡吧。”
顧承宴表情有些受傷,不明白為什麼來了月事自己就不能睡在床上。
葉青漓倒不是嫌棄他身上太熱,而是來月事時難免弄髒衣服,兩人抱在一起就更容易弄得到處都是,總之很麻煩!
不如各睡各的等這幾天過去,剛好現在天氣燥熱,晚上一個人睡更凉快。
顧承宴坐在床邊靜了片刻,還是伸出手。
“你别……”
“我隻幫你暖暖肚子。”
葉青漓還要掙紮,他雙手已經停在小腹上,溫熱的掌心帶來的暖意瞬間驅散了一直停駐在小腹的寒意,葉青漓果然舒服不少。
對上男人關心的眸子,葉青漓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那我睡着,你就去睡吧!”
“嗯。”
京城正是三伏天,哪怕安靜坐着不動也會熱出一身汗,更别提葉青漓現在還來了月事。
身上熱,肚子冷,冷熱交替,難受得她睡覺也緊緊皺着眉頭。
正當她不舒服轉身換了個姿勢時,忽然一陣冷風徐徐吹來,吹散一室燥熱,與此同時,腹間暖意依舊未變。
葉青漓眉心歸于平緩,呼吸穩定下來,漸漸陷入沉睡。
第二日醒來時,大約是止疼藥起了作用,葉青漓已經不覺得肚子疼,隻是渾身依舊不舒服,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顧承宴便抱着她躺在躺椅上,用溫熱的大掌在她小腹處輕按。
兩人緊緊抱着,很快出了滿頭大汗,葉青漓卻并未讓顧承宴離開,依舊蜷縮在他懷裡。
顧承宴看她臉色依舊白得厲害,有心說起什麼轉移她的注意力,不知不覺就說到了自己小時候的事。
包括但不限于:
他和表哥躲着紀家下人上樹掏鳥蛋,跳下來時顧承宴臉上被樹葉刮傷,導緻表哥挨打。
在舅舅家和兩個表哥一起玩耍,悄悄把舅舅的槍藏起來,後來被舅舅發現,導緻表哥挨打。
他和表哥偷拿舅母的胭脂塗在臉上,出門正巧被舅母看見,導緻表哥挨打。
“等等!”葉青漓支起身子,“你這麼調皮,舅母怎麼不打你?總是你兩個表哥挨打?”
顧承宴得意一笑,“大概是我小時候長得太可愛了,舅母不忍心。”
葉青漓沒好氣地撇撇嘴,某人這分明就是‘恃靓行兇’!
“那你兩個表哥和你一起玩總是挨打,為什麼也不會生氣?還願意陪着你繼續玩?”
顧承宴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因為兩個表哥自小隻喜歡跟着舅舅舞刀弄槍,先生上的課從來不聽,他們的功課都是我幫他們做的。”
葉青漓恍然大悟,“好小子,這要是讓舅母知道了,豈不又是一頓毒打?”
顧承宴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确實有一次,我着急和表哥去玩,寫功課的時候忘記換字迹……”
“你……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顧承宴多說,葉青漓已經能想象到何夫人當時的反應,兩個臭小子竟然把功課扔給最小的弟弟做,這還不得好好打一頓!
葉青漓認識的顧承宴一直都是一本正經的,平時說起話來也一臉淡漠的樣子,今日他的趣事卻一件接着一件,逗得葉青漓前仰後合。
高興過頭的結果就是葉青漓弄髒了衣裙。
昨晚睡覺時她規規矩矩得絲毫不敢亂動,現在卻因為他弄髒了衣裙,葉青漓當即惱了,氣鼓鼓地将人趕出蔚蓮閣。
被趕出門的顧承宴還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站在門外一臉懵。
“青漓?讓我進去,青漓!”
屋内葉青漓正在換衣服,看着裙擺上那團紅色,臉色越發不爽。
“不用了,天氣這麼熱,兩個人待在一起更熱,你去覃竹園涼快涼快吧!”
顧承宴眼睜睜看着采蓮端着盆水進了房間,自己卻不得進一步,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
直到采蓮又端着水出來,沖顧承宴偷笑,“小姐正在氣頭上,姑爺還是再等等吧。”
“她到底為什麼生氣?”
采蓮轉開臉,“這個就要問姑爺你自己了。”
顧承宴不知道葉青漓為什麼生氣,他在門口站了半天,終于想到個法子。
“昨日我們遇見的邱姑娘身上發生了件大事,青漓難道不想知道嗎?”
室内沉寂一瞬,繼而傳來葉青漓的聲音,“什麼事?”
“你先讓我進去,這種事讓别人聽見不好。”
考慮到邱慧怡未來的身份,葉青漓給顧承宴開了門。
一進門顧承宴便将葉青漓抱住,軟着聲音向她道歉,“剛才是我錯了,青漓别生氣了,好不好?”
葉青漓本來也不是故意要生氣,隻是她總不好當着顧承宴的面脫了衣服換幹淨的,偏某人看不懂臉色,賴在屋子裡不走,葉青漓隻好先把他趕出去。
“你剛才說的,邱姑娘到底發生何事了?”
見葉青漓不再抗拒自己的靠近,顧承宴将她擁得更緊,把人帶到床邊坐下,才道:“昨日太子邀約邱慧怡去城外白雲觀一遊,她在上山途中不慎從山坡摔下,摔斷了一條腿。”
葉青漓眨了眨眼,“然後呢?”
“沒了。”
“什麼沒了?”
“就是沒了。”
“顧承宴!”
“我在!”
“你給我說清楚!”
顧承宴攤着手,“沒什麼可說的了。”
葉青漓根本不信,是太子主動邀請邱慧怡去的,結果卻讓邱慧怡摔傷了腿,這其中必有蹊跷,加上顧承宴是太子手下的人,他必然知道更多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