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裘玉瑩等得有些焦急時,府内又出來一個下人,她先是上下打量了裘玉瑩一眼,高高在上的态度和葉蕙珠如出一轍,“你就是姑爺的表妹吧?跟我來。”
裘玉瑩不明所以,前面的下人說完話後不等她同意就轉身離開,直到看見她快消失在走廊拐角裘玉瑩才連忙擡腳跟了上去。
“這位姐姐,不知是誰要見我?”裘玉瑩盡量放緩了态度,臉上挂着她售賣首飾時最常用的微笑。
未料前面的下人像根本沒聽見一樣,一路沉默着将她帶到一處院子。
裘玉瑩站在院門口感覺得出,這一間院子幾乎比整個沈家都要大。走進小院便是一片開得正豔的花圃,花兒顔色也同她從前見過的不一樣,不是她在鄉下地方随随便便就能看見的野花,而是真正的名貴花種。
越過花圃裘玉瑩被帶到一處花廳,她剛要擡步走進去,花廳裡的人卻忽然開口,“你就站那吧,别髒了我的地方。”
裘玉瑩身形微頓,收回剛剛擡起的右腳,站在了日光下。
擡眸看向坐在花廳中悠閑插着花的葉蕙珠,眉眼霎時笑起來,“我還以為表哥會比我先見到表嫂呢?沒想到表嫂更想先看見我。”
“哼!”葉蕙珠冷哼一聲,“别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
“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你,要怎麼樣你才肯離開相公?”
裘玉瑩微笑,“我聽不懂表嫂的意思。”
“别裝蒜了!”葉蕙珠沒了耐心,将手中剪刀放下,描畫精緻的雙眸轉而看向裘玉瑩,“你勾引相公不就是為了銀子?你說說要給你多少銀子,你才肯離開他?”
“一百兩夠不夠?”
“兩百兩?”
裘玉瑩笑了,“原來在表嫂心中表哥就值這些銀子?”
“你……!”
葉蕙珠一噎,正要發作又聽裘玉瑩開口,“表哥待我的好,可不是銀子能衡量的!”
“表嫂看我頭上的頭上的發簪,不過是最簡單的木頭款式,可是表哥說這上面有隻兔子和我們小時候養的那隻長得一樣,所以他跑了三條街也要買來送給我。”
“還有我今日的發式,也是表哥說我這樣好看我才挽成這樣的。”
葉蕙珠目光不自覺跟着裘玉瑩的話往她頭上看,待看清她梳着婦人發髻時,手心的花枝瞬間被折斷。
好你個沈仕楣,我不在家竟然就已經将這個賤人納為妾室!
看着葉蕙珠眸中怒火漸起,裘玉瑩隻覺得痛快。
這幾日她已經從沈仕楣口中套出不少有關葉蕙珠的事情,不僅知道了兩人婚事來由,甚至知道了葉蕙珠最讨厭什麼人?
霓裳閣的東家,顧國公府大少奶奶,葉蕙珠的義妹,也是那日唯一一個開口幫過她的人!
她在葉蕙珠面前悠悠轉了個身,方才将她帶來花廳的下人立刻警惕地瞪了她一眼,裘玉瑩隻作不知,在葉蕙珠面前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微微俯下身子向她湊近了些,“表嫂再看看我的臉,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
白裡透着紅的臉蛋停留在眼前,葉蕙珠轉動雙眸死死地盯着那張狐媚臉,恨不能用眼神看出個洞來。
不等她找出不同,裘玉瑩便主動解釋,“表哥說我生得好,正是該塗脂抹粉打扮自己的年紀,特意在下值後繞路去京城有名的霓裳閣給我買了這盒胭脂。”
提及霓裳閣三個字,葉蕙珠果然呼吸越發急促,眸間恨意也更深幾分,裘玉瑩嘴角笑意愈濃,“表嫂你瞧,表哥為我選的這一款名叫‘冰肌玉骨’,霓裳閣的掌櫃可說了,這一款多是男子買來送給最心愛的女子的!”
“你說什麼?”
葉蕙珠臉色大變!
裘玉瑩心底快意愈深,正要詳細說說這幾日沈仕楣對她的疼愛和照顧,卻見對面的女人忽然站了起來,緊緊抓着她的衣領。
裘玉瑩面露不快,掙紮時偶然對上葉蕙珠黝黑的眸子,裡面濃濃的嫉妒和不甘不知何時全都化為難以置信。
“你說這款胭脂叫什麼名字?”
裘玉瑩微愣,她該介意的不是‘最心愛的女人’嗎?
她沒有多想,又重複一遍。
“冰肌玉骨!”
“冰肌……玉骨……?”葉蕙珠失神地松開手,目光呆滞地望向地面,口中念念有詞,“冰肌玉骨……霓裳閣……怎麼會?”
“難道葉青漓也回來了……不會!不會的!葉青漓怎麼可能……?!”
葉蕙珠像突然魔怔一樣瘋狂地搖着頭,裘玉瑩覺得古怪,以為她醞釀着又想扇自己巴掌,連忙後退幾步,卻聽一旁的侍女忽然大聲叫喊。
“姑娘,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