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了秀甯居,一進屋,蘇秀蓉便讓丫鬟把湯婆子取來,親自放在了映雪凍得發紅的手上。想起映雪對向莞宜的态度,遂而一臉嚴肅地問起映雪,道:“三妹妹,你跟我說實話,昨日是不是向表妹要害你?”
映雪見大姐姐一臉凝重,心中很是意外大姐姐竟然能想到這個,便反問道:“大姐姐為何會這樣想?”
蘇秀蓉目光堅定,言辭懇切地道:“你的性子我自是清楚,若是她沒對不起你,你剛才也不會是那種态度。昨日她被送回侯府,我也去绮夢居看過她,問了她幾句,她都有意無意地指向你,意是在替你擋禍。”
映雪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着蘇秀蓉深深地看了一眼映雪,又道:“可若她真是受你連累,以你的性子,你定會愧疚至極。我還聽說,昨日是大夫人帶着一群夫人過去撞破的,要是大夫人真心為你好,不應該是私下去找你嗎?”
映雪見蘇秀蓉分析得頭頭是道,面面俱到,不禁笑出聲來,感慨道:“大姐姐真是個女諸葛啊!”言外之意,也是告訴蘇秀蓉,她猜的沒錯。
蘇秀蓉聞言,氣得柳眉倒豎,道:“她怎能這樣害你,我們侯府對她不薄,她簡直沒良心,且害了你,對她又有何好處?”
映雪則輕輕拍了拍蘇秀蓉的手安慰道:“算了,反正我也無事,等她走了,我也落個清靜。”
蘇秀蓉有些後悔,咬了咬嘴唇,道:“早先在她來侯府之際,就該對祖母說,你在昙華寺求的簽,指她克你。”
映雪見蘇秀蓉又提起簽文之事,心裡發虛,趕忙轉移話題道:“大姐姐,我今日過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蘇秀蓉擡眼看向映雪,眼中滿是期待,問道:“什麼好消息?”
映雪神秘地湊到蘇秀蓉耳邊,壓低聲音道:“二叔要調回京了。”
蘇秀蓉激動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驚喜,驚道:“果真?”
映雪用力地點點頭,道:“自然是真的,不過在旨意未下到侯府之前,你先别透露出去,以免引起事端。”
蘇秀蓉頓時紅了眼眶,使勁地點頭,随後還一把抱住了映雪,聲音略帶哽咽地道:“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謝你了。”
映雪俏皮笑道:“我要找爹爹讨賞,等二叔回京,還要找二叔讨賞呢。”接着又頓了一下,道:“若是大姐姐非要感謝的話,就給我再多做幾份海棠酥吧。”
蘇秀蓉聞言,也笑出聲來,打趣道:“好,大姐姐要給你做一缸子的海棠酥,讓你坐在裡面吃。”說罷,兩人笑做一團,那歡快的笑聲在屋内回蕩,心情也都随之好轉起來。
待映雪回了映月閣,沒過多久,就見綠绮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綠绮見映雪和竹韻都一臉平靜,忍不住湊到兩人跟前,興緻勃勃地向兩人八卦道:“姑娘,你猜猜奴婢瞧見什麼了?”映雪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綠绮,眼中帶着一絲好奇,問道:“瞧見什麼?”
綠绮立馬眉飛色舞,興奮道:“姑娘之前不是讓奴婢注意表姑娘的丫鬟香菱與那馬夫有何聯系嗎?”說罷,見映雪眼神中含了期待,接着又迫不及待地說道:“剛雀兒拉着奴婢去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戲。原來那香菱與那馬夫私下早就偷偷厮混在一起了。表姑娘要離開侯府,那馬夫見香菱也要離開,便壯着膽子跑去绮夢居,向表姑娘請求,讓她把香菱賜給他。沒想到香菱翻臉不認人,還罵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氣得那馬夫當場就說出他與香菱早有夫妻之實。”
映雪聞言,心中恍然,難怪那馬夫會聽從向莞宜的,原來是美人計。接着綠绮又滔滔不絕道:“香菱不認,說那馬夫污蔑她,那馬夫也是急了,竟說香菱腰間有一月牙形的胎記,讓人來驗一驗,就知道他有沒有撒謊,這可讓那香菱當場變了臉色。”
竹韻皺了皺眉頭,輕斥綠绮道:“好了,别污了姑娘的耳。”綠绮撇撇嘴,心有不甘地又道:“這香菱身上的胎記也怪特别的,竟還是個月牙形,這想抵賴都找不出理由了。”
話音剛落,門外忽地傳來“哐當”一聲巨響,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朝門外望去。隻見地上散落着幾塊糕點,江嬷嬷神色緊張,滿臉惶恐地向映雪認錯,道:“姑娘,剛老奴不小心腳滑了下,把糕點給打翻了,老奴這就去廚房,讓人重做。”說罷,見映雪輕輕點頭,這才彎腰把地闆上的糕點一塊塊撿了起來,然後匆匆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