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太子、皇後和兩位王爺盡在郓城,這樣的籌碼終于撬動了楚王心裡的天平,亡國前反撲最猛烈的楚國大軍開始分兵,楚王不顧麾下将領謀臣反對,欲親自率兵攻打郓城。
楚國王帳中,将領謀臣跪了一地。
青年國相急得面色通紅,“王上,襄城攻破在即,最多三日,我軍必定拿下襄城,如今分兵實非上策,大可拿下襄城之後,再攻郓城。”
楚王大馬金刀地跨坐在上位,虎目一瞪,“襄城若破,你覺得郓城那些人還會老老實實等着本王去抓,太子和睿王定然争着第一個返回大周奪取皇位,至于襄城……”
楚王冷哼一聲,踹翻了離得最近的一名将領,“三天又三天,一個小小襄城至今未攻破,本王要你們何用!”
衆人齊齊叩首,“王上息怒。”
楚王站起身來,睨了一眼跪了滿地的人,強勢下令道:“發兵郓城,其餘人生死不論,但必須給本王生擒周皇後。”
青年國相眉心驟跳,驚急地看向君王,“王上,此女禍國,若是抓住,應立即誅殺才是,何必生擒?”
“當然要生擒,禍國有禍國的好處,周武帝和鐘羽王不是都鐘情于她嗎?拿來做威脅的籌碼也不虧,更何況……”
楚王笑得惡意十足,眼中藏着□□戲谑的光,“大周将覆,中原早晚是我大楚的,本王尚缺一個可心的王後……”
這樣一個天下人求之不得的美人歸了他楚王,沒有男人能抵得住這種誘惑。
青年國相大駭,“王上!”
“再有異議者,斬。”
……
是夜,郓城。
書房燈火通明,皇後、小太子、睿王、允王以及兩派的将領都在。
帝昕指着地圖道:“楚軍行軍很快,最遲明日正午大軍便會兵臨城下,目前探得的敵軍至少三十萬,皇後娘娘帶來的兵馬七萬有餘,至于我這郓城中……”
他看了一眼阿願,倒也沒隐瞞,笑道:“十萬将士可盡聽皇後娘娘調令。”
阿願淡淡瞥了他一眼,“本宮有自知之明,論用兵之道本宮不如王爺,既然是破釜沉舟一戰,麾下七萬人馬盡可聽王爺調遣。”
帝昕笑眼依舊,“娘娘願意相信本王?”
阿願也笑了,“王爺說笑了,如今除陛下身陷襄城,大周皇室血脈近乎盡在郓城,郓城若破,本宮大可自刎殉國,但姬家江山可就要拱手于他人了。”
也不知哪句話惹到了帝昕,他臉色忽地難看了一瞬,沉眸看向阿願,“不會讓你自刎殉國的。”
他沒用敬語,直勾勾地看向阿願,惹得沈至行皺眉,側身上前擋住了帝昕的視線。
阿願無所謂地笑了,“那不過是最壞的下場,當然,若是王爺覺得這一戰打得吃力,或是沒有必勝的把握,本宮也有一計——擒賊擒王,王爺可以假意向楚軍投誠,将我獻給楚王,畢竟當年上一任蠻王就是這麼死的……”
不待話說完,就被幾道厲聲打斷。
睿王:“不行。”
沈至行:“不行。”
就連旁聽的小太子也猛地跳下椅子,肅着小臉,又氣又怒道:“不行!”
小太子跑到阿願身邊,拽着她的衣袖,半擋在她身前對睿王道:“皇叔若需人質,孤可以。”
睿王盯着小太子,似是在想什麼,沒說話。
阿願察覺到什麼,蹙眉道:“帝昕!”
睿王看向她,“娘娘剛才說過調遣用兵全由臣做主。”
阿願聲音微冷,“但這裡面不包括太子。”
睿王拿出一副恭敬有禮的模樣,“可臣的計策裡确實需要太子殿下,另外,臣還需要調出郓城九成兵馬,城中最多留下兩萬兵馬,再加上太子殿下的配合,臣才能給楚王唱一場空城計。”
……
翌日,午時。
楚國三十萬大軍如預料之中兵臨城下,而郓城城門大開,一副開門迎客的模樣。
大軍停在城外三裡,楚王一身虎甲策馬在前,聽着斥候來禀,擰起粗眉道:“開門相迎?”
斥候回話道:“是,周軍傳話,說是睿王已生擒太子和皇後,在城中設宴,欲将人獻給王上。”
陪在君王身側的青年國相急忙開口道:“王上,睿王心機深沉,恐怕有詐。”
楚王不耐煩地擺手,“行了,本王又不傻。本就是一場利益勾連的合作,也不隻是他帝昕想掀翻這棋盤,本王何嘗不是奔着殺他來的?”
合作什麼的不過是表面的權宜之計,如今他大周最後那點皇室血脈都陷在郓城,殺個幹淨,再等帝堯一死,大周群龍無首,楚國入主中原将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