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統也不敢強求沈綏,經今日一番試探,知曉沈綏心意,隻好作罷,将人送出了将軍府。
成統望着秋日陰灰阒寂的天,呢喃,“要變天了啊。”
逢春殿。
烏春近來身子時常疲乏,白日每每從午時睡到傍晚,烏春隻當是自己憂心所緻。
有時候,沈珩會來找她。
烏春畢竟有求于人,便笑臉相迎,一來二去,沈珩對她的更添了幾分情愫,然而終究為道德所制,不敢多求。
這日沈珩跟她閑聊,“你可知近來帝都裡熱鬧得很,成将軍府上大小姐出嫁了,嫁給了戶部侍郎家的二公子,鬧得滿城風雨的,我瞧着成二小姐也快了。”
烏春作一副驚訝狀,“呀,成二姑娘可有什麼中意的公子?”
沈珩卻欲言又止,烏春一派天真問:“怎麼了?”
“與你說也無妨,那成二姑娘似乎是愛慕三弟,甯願嫁與三弟做妾。”
烏春恍然,“這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沈珩微微打量她,“你就不介意有人與你共一個夫君?”怕她聽了心裡不好想,又打趣似的道,“我瞧你也不像是會願意與旁人共侍一夫的。”
“的确如此,可若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又能有什麼法子?”
沈珩歎息,垂下眼瞧她,“你是真不愛他嗎?”
他們兩人是可以托付秘密的關系,烏春當即便搖搖頭,“不愛。”
沈珩一怔,卻并未有多少喜,“辛苦你陪他這麼些時日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沈珩就走了,剛一走,沈綏便回來了。
烏春照例在門口迎接,“夫君回來了。”
沈綏今日似乎有些煩心事,眉心微蹙,眉宇間凝結着郁氣,整個人像是寒冬枝丫上壓彎枝條的厚重的雪,鳳眸如帝都這幾日漆黑的夜一片暗沉。
烏春不敢招惹他,怕他又發什麼瘋,便跟在他身後沉默不語。
他卻忽然停了步子,“你也知道叫我一聲夫君。”
烏春道:“臣妾不知殿下在說些什麼。”
沈綏轉過身,清冷的視線月光似的落下來,徑直将烏春一拽。
烏春撞上他堅實的手臂,“呀”了一聲。
男人身上淺淡的檀木冷香萦繞過來。
他冷靜外表下的怒意随着掌心傳了出來,力道重得烏春微微皺眉。
烏春擡起頭,毫不心虛地和他對視。
沈綏幾乎是咬着牙冷笑了一聲,“真是好得很。”
烏春卻道:“你要娶成家二小姐,你有三妻四妾的,我卻隻是同沈珩站着聊了幾句罷了,你有什麼好氣的?”
她的語氣輕飄飄,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
沈綏強行按捺下眼底那抹戾氣,“誰同你說我要娶成靜儀的?”
秋日雨水多,才片刻的功夫,已經有絲絲縷縷的雨落下來,冰冰涼,一直從沈綏的額頭涼到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