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喬昭率領定北軍回到了肅州,喬愈年急匆匆的掀開營帳,駕馬去城門前接她。
喬愈年這幾天憂心不已,心急如焚。但他身為元帥,任何情況下都要保持鎮定,不能将這些情緒展現在臉上。
隔着老遠,喬昭就看到了喬愈年,他獨自一人駕馬而來,就隻穿着常服,連軟甲都沒有穿戴。可見出來的時候心情有多急迫。
看見了隊伍,喬愈年便停在遠處,不再前進。
“參見元帥。”
喬昭一行人慢慢駕馬到喬愈年跟前,衆人皆向喬愈年拱手行禮。
看見喬昭臉上盡是鮮血,整個人難掩疲憊。喬愈年握着馬缰的手就有些微微的抖,幅度很小不起眼,也沒人注意到。
他臉上還是不苟言笑的樣子,隻讓衆人不必行禮。
“平安回來就好。”喬愈年沉聲道,對着喬昭說的,也是對着身後所有的北齊将士說的。
喬愈年還想問幾句戰事的情況,但是看見所有将士都面露疲色,便止住話語。
隻簡單說了句:“先下去修整,明日再彙報情況。”
“是!”将士們齊聲回複道,随後便原地解散,各自休息去了。
喬昭也累的不行,整個身體都是麻木的,隻想回去躺着。
見衆人都走光了,喬愈年才與喬昭近一些,臉上都是藏不住的擔憂。
“父親。”喬昭行禮,輕聲道。
喬愈年一把扶住她的手,細細看着喬昭。
這次進攻雖然最後勝利了,但是從完整意義上來說算不上真正的成功,因為喬昭和那些精銳的騎兵險些喪命。
若不是他們拼死殺出重圍,又善用排兵布陣。有可能就真的隕落在這場戰争中,這是喬愈年最不想看到的。
喬序的死就像一場噩夢深深壓在喬愈年的心裡。若喬昭也死于同樣的情況,對昌敬王府來說,就猶如天塌一般。
喬昭能夠平安歸來,且帶領的一萬精銳騎兵傷亡不足百分之五,喬愈年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喬愈年看着喬昭,連平日不苟言笑的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
憋了許久,喬愈年才控制住情緒,緩緩拍了拍喬昭的肩膀:
“昭昭,好樣的!今日好好休息,旁的事明天再說。”
喬昭沒再說什麼,直接告退,然後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回到營帳,喬昭用清水擦了擦臉,清秀中帶着英氣的臉龐漸漸露出來,臉盆裡的水都慢慢染成了紅色。
随後将外面的披風,軟甲全部都脫下來,簡單換了個裡衣。營帳裡沒有銅鏡,因此喬昭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有多淩亂。
她隻想睡覺。
躺上床以後,喬昭覺得哪裡都疼,尤其是胸口更是悶得喘不過氣來。但是喬昭沒怎麼在意,隻覺得是連日勞累,身體吃不消,隻要睡一覺就好了。
喬昭緊閉雙眼,漸漸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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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的時候,喬都尉那邊已經結束了戰鬥。西戎死傷嚴重,最後不足五千人。所以我們并沒有幫到什麼忙,隻做了戰場掃尾的工作。”
徐霁細緻的向徐纾言彙報這兩天的事情,包括西戎殘軍的人數,定北軍陣法。
以及喬昭
徐纾言沒說話,低垂着眼睫,手裡還拿着那本兵法書,修長的手指捏着紙頁,偶爾輕輕翻一頁。
也不知有沒有在聽徐霁講話。
徐霁沒有停下,徐纾言派他前去,除了去增援喬昭,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需要他能掌握戰場的情況。
徐纾言畢竟是監軍,不可能穩坐上位,完全不關心軍中事物,隻等着别人彙報。他也要實時掌控軍裡發生的事情。
徐霁繼續彙報。
“喬都尉建議将人綁回來,若是這場仗還在繼續,待兩軍交戰之時,這群西戎兵卒有用的上的地方。”
徐霁對于喬昭的做法十分贊揚,喬昭做事幹脆利落,不優柔寡斷,在戰場上更是智勇雙全。
徐纾言對此沒有表示,他仍然跪坐在書案面前靜靜看書。徐霁恭敬的站在他的面前一五一十的說着事情。
“但喬都尉似乎出了一點事情......”徐霁頓了一下,有點猶豫,沒再說下去。
回想起喬昭這幾天,她似乎興緻不高,也很安靜,不怎麼說話。
徐纾言這才擡眼,一雙褐色眸子淡淡望向徐霁。這代表他對這件事感興趣,讓徐霁繼續說下去。
徐霁隻好把話說完:“喬都尉似乎身體有些不适,但她表現的很平靜,所以屬下并不确定。”
徐纾言沉默良久,手指捏着書頁半天都沒翻動。見徐纾言沒開口,徐霁也不敢繼續說下去,隻等着徐纾言的反應。
片刻後,徐纾言才又翻了翻書,緩緩道:“她若是身體不适,元帥自會找軍醫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