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鳴鴻刀在劃破空氣,喬昭和黑衣人齊齊出招,戰況越發激烈。喬昭孤身一人,無牽無挂,出招更加大膽,讓人捉摸不透。好幾次出奇制勝,将敵人斬于刀下。
黑衣人很快不敵,一個皆一個成為喬昭的刀下亡魂。
直到鳴鴻刀将黑衣首領的喉嚨割破,鮮血霎時飛濺而出,鳴鴻刀上盡是血漬,喬昭也不可避免的負傷。
這場刺殺仿佛終于宣告結束。
血從脖頸出咕噜咕噜的流出來,彰顯着生命即将進入尾聲。那黑衣首領臉上挂着笑,面容扭曲,他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鮮血糊住了喉嚨。
“沒……沒用的,他……他逃……不掉的……”
黑衣首領大睜着眼,斷斷續續的說着,後面又開始邊笑邊咳血,漸漸沒了聲音。
喬昭錯愕的看向倒在面前的人,幾乎是瞬間,喬昭就明白了什麼意思!徐纾言有危險!喬昭快速向馬匹奔去,又翻身上馬,策馬狂奔去追徐纾言。
真的是一環一環又一環,環環相扣,簡直沒完沒了了!徐纾言到底惹到誰了,非要置他于死地!
這片懸崖綿延不斷,幾乎将這片森林分為兩半,互不幹涉。懸崖又高慫陡峭,若是畏懼高空的人,恐怕還沒走到懸崖邊上,便已經兩股戰戰,吓得魂不附體。
而方才離開的徐纾言,跑了一會兒,坐下的馬匹突然一個趔趄,前蹄跪在地上,徐纾言瞬間跌下馬去。
密林中突然出現的兩個黑衣人,拿着劍,攔在徐纾言面前。
“九千歲?您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何必如此掙紮,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徐纾言緩緩起身,雙手垂着,衣袖擋住了手裡握着的匕首。
他面不改色,從容道:“你們是宮裡的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笑道:“不愧是九千歲,聰慧逼人,一下就猜出了奴才從宮裡來的。”
徐纾言手裡緊緊捏住匕首,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方才那兩波暗殺的人,不是宮裡人,所以那個人培養了自己的死士。”
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徐纾言說的“那個人”是指殺他的人。
這下兩個人不說話了,看樣子就是真的。
不愧是徐纾言,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又靠鐵血手腕,在朝廷裡很快立足。足以可見他思維敏捷,舉一反三。
是宮裡的人,又能培養死士,可見此人在宮裡有權有勢,不可能是普通人。甚至與朝廷裡的官員也有勾結,不然怎麼養的了這麼多死士。
在宮裡這樣背景的人不多,但也有幾個,還需要一一排查。
“你還尊稱他為九千歲呢?這都死到臨頭了,還是趕快下手吧,免得又生事端。”
站在一旁的另一個人一直沉默寡言,直到這時才開口說第一句話。
徐纾言瞬間抓緊手裡的匕首,時刻準備着反擊。
“那九千歲可别怪我們不客氣。”黑衣人笑了笑,假模假樣的告了歉。
二人突然向徐纾言襲來,出手很快。徐纾言向後跑去,假意踉跄跌倒,待到身後二人追了上來俯身抓他時,猛的将手中匕首向後劃去。
玄鐵制成的匕首,削鐵如泥,隻需要微微接觸,就能劃破皮膚,割破血管。
方才那個有說有笑的黑衣人,瞬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睜大雙眼看着滿手的鮮血,似乎不可置信。
“你……你居然……”
話還沒說完,人就轟然倒在地上,眼睛都沒閉上。
而另外一個人瞬間起身躲開,盯着徐纾言手裡的匕首,沉聲道:“還是小看了九千歲,當真是詭計多端,不好對付。”
徐纾言站起神來,白皙修長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匕首也在滴着血。
随後那人猛的撲上來,一腳踹開了徐纾言手中的匕首,匕首飛了出去。
他将徐纾言逼至懸崖邊上,手中的劍向徐纾言砍過去。徐纾言瞬間偏了身子,隻在肩膀上劃了一劍,鮮血打濕了他的月白色錦袍。
身後便是萬丈懸崖,波濤洶湧的江水,猶如巨龍咆哮。
誰能想到高高在上的九千歲,會死在他的手裡呢,真是說出來都讓人笑掉大牙!
徐纾言今日在劫難逃。
就在這時!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徐纾言轉頭,是喬昭!她來找他了!
他很難說清楚當時的感受,隻記得自己心如擂鼓,連手都在微微顫抖。
哪怕是幾年以後,他和喬昭已經離開了中京。他依然能記得那日,陽光那樣好,身後的一切都成了她的陪襯。喬昭一身戎裝,張揚肆意,策馬向他奔來的樣子。
她來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