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樣?”梁桓宇僵着笑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兩秒,看楓曉一直盯着陳漾的背影,瞬間反應過來,“你說他臉臭這事兒啊?其實也不全是,看說話的人的是誰,有時候也不是那麼臭,不過在學校,絕大部分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
楓曉抓到華點,扭過頭看着梁桓宇,梁桓宇登時恢複了剛才大大的微笑,隻是很快再一次被雷到。
“你們是好朋友嗎?為什麼我感覺他對你好像也是這樣,一直都挺冷的。”
梁桓宇收起笑,“你是想說我熱臉貼冷屁股嗎?”
楓曉立即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别誤會。”
“我從你眼神中看出了那絲嘲諷,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好吧。”楓曉懶得跟他掰扯,“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梁桓宇洩氣了,撇嘴,“妹妹,你呢什麼都好,就是這張嘴不太中用。”
楓曉慢慢咀嚼着三明治側眼掃他一眼,似乎在說“我哪句話不中用了?”
梁桓宇:“真是,你怎麼跟陳漾一個德行。”
楓曉:“什麼意思?”
“都長了張無辜的臉。”梁桓宇突然湊近,仔仔細細地打量着他,然後說:“然後随随便便可以氣死一個人。”
......
楓曉汗顔。
就當是在誇她好了吧。
她上半身往後仰,跟梁桓宇拉開一小臂的距離。
瞥過臉去,微笑,“下次你說話可以不用靠這麼近。”
這是嫌棄。
赤裸裸的嫌棄!
梁桓宇讀懂了,一瞬間,那顆赢得所有迷妹芳心的心髒突然碎掉了。
單手撐在石面上腿一蹬直接從石壇上跳下去,把楓曉吓了一大跳。
這裡距離地面恐怕有一個半的楓曉那麼高,要是摔瘸了賴她怎麼辦?
梁桓宇攬着球朝陳漾跑去:“阿漾,走,去打球了!”
他收回視線,不鹹不淡地問了句:“聊完了?”
“哎呀就随便扯了幾句,果然不是一般人,根本聊不動。”梁桓宇拍了下他的肩,“走啊,打球去。”
陳漾拍開他的手,眼睑不擡,“今天不去了,我還有事。”
“什麼事啊?”梁桓宇說:“我以為你跟我過來是要跟我一起打球呢。”
“不想回教室而已。”陳漾不冷不熱地說。
梁桓宇低聲“呵”了聲,眺向後方的楓曉對她動了動唇,無聲道:“你看他。”
楓曉也很無奈。
他一直都這麼拽嗎?
說好聽點是拽哥,說難聽點就是目中無人,誰都不放在眼裡,好像沒有人能入他的眼值得他費心思,哪怕是一點精力也不願意給予。
梁桓宇聳聳肩,隻好說:“那我去了,不打擾你了,别趁我不在欺負楓曉妹妹。”
聽完這話,陳漾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終于有了一絲動容。
“誰欺負她了?”
梁桓宇說:“我隻是提醒你,人家膽子小,你光站那就挺吓唬人的了。”
而楓曉也跟着皺起了眉。
誰是他妹妹?她看起來也沒那麼小吧。
正思考着,陳漾忽而扭過頭。
楓曉也不知怎麼的,眸光一動,兩個人同時看向了對方。
幹淨飄逸的白襯衫沒有一絲皺褶,頭發也被打理的一絲不苟,微微擡起頭,從上面的角度往下看,能看見清晰流暢的下颚線。
殘陽染紅大半邊天,橘紅的殘陽打在他後背,一層金色的光暈圍繞着他,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利落輪廓。
這時廣播站的主持人終于念完了今日新聞,播音員甜美的嗓音清晰而柔和地說道:“接下來讓我們一起欣賞來自高三1102班的一位同學點的歌,《FALLIN》,想對她最好的朋友說,夕陽無限好,浪漫不怕晚,希望最後的結局是能和你一起漫步在蟬鳴不斷的大學校園,希望故事的最後還是我們。”
語畢,挂在每個教學樓角落的廣播突然放起了音樂。
歡快的歌聲跟随微風而起,富有節奏感的音符跳動在校園的每個角落。
操場上幹勁十足的少年盡情享受揮霍熱烈的青春,教室裡走廊上紮馬尾的少女笑眼彎彎。
青春的華章在盛大的夏日悄然拉開了帷幕。
楓曉勾了勾被肆意吹起的發絲,一隻手撐在背後的石面上,單薄的肩因而微微聳起,眼睛清澈得像沒有參一絲雜質的琉璃。
就這樣安靜看着地面那個容貌清隽臉色卻寡淡無味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