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跟楓曉她爸離婚許多年,楓曉對她爸穿多大碼的衣服早就記不清了,她随意進了兩家服裝店,因為店裡的衣服都不便宜,随便一件襯衫就要上千,導購員見她一學生小姑娘,想來肯定是沒錢買的,于是必要的“歡迎光臨”走了一趟後,繼續跟隔壁姐妹聊天去了。
楓曉看了下吊牌,尴尬地撓了撓頭走掉了。
導購員看了她一眼,似乎說着什麼“我就說吧她買不起的”之類的話,身後的梁桓宇聽見了,不免激發了他的俠肝義膽,當即就不樂意了。
對陳漾吐槽道:“你說現在的人怎麼這樣,看我們是學生就能鄙視我們嗎,我就不信能有多貴。”
說完一頭莽進店内,沒過一分鐘就灰溜溜地出來了。
“還是走吧,太貴了,把我賣了都買不起。”
楓曉逛了一圈沒覺得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剛打算走扶梯上六樓時,透過旁邊的鏡子看到身後兩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無奈轉身,問:“看見你們兩個了,出來吧。”
“是陳漾擔心你。”
“怕你被宰了。”
楓曉嘴角一抽。
好讨厭。
這兩個人配合得倒是相當默契,楓曉滿頭黑線,都說蛇鼠一窩,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先人的經驗果然是沒錯的,這兩個人簡直就是先天搭檔。
梁桓宇見她快要憋不住發怒了,趕緊上前打圓場,“那個楓曉,你還沒吃飯吧,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你是不是愛吃甜的,我跟你說樓上有家雞蛋仔特别好吃,反正都來了,幹醋一起去呗?”
楓曉本來也是想去六樓逛逛順便把晚飯解決了,既然梁桓宇都這麼說了,她也沒什麼好拒絕的。
“走吧。”
她臨走前,餘光撇過陳漾書包上面的logo,覺得有些眼熟,說:“話說陳漾你書包上的logo似乎在哪見過,我想想......就是我剛才進去的那家店。”
她腦海中靈光乍現,指着剛才過來的那個方向說道。
梁桓宇也點頭附和,“對诶,剛才沒注意,現在一看好像是同一個牌子。”
“不過他家的衣服感覺不太便宜,不知道書包會不會也很貴。”楓曉思忖道。
“就一件破衣服,醜不拉幾的居然還要一千多塊,一看就是黑心商家,祝他全家不孕不育。”
......陳漾默默地把書包放了下來剛好擋住上面的logo标志。
他總不能說那個品牌就是他家名下的吧。
“我地攤上三十塊随便買的,大概是假的吧。”
梁桓宇臉上流露出幾絲屬于慈父的憐愛之色,“沒想到你跟你爸掰了之後生活過得這麼拮據,今天這頓還是我來請吧,你省着點花,雖然哥也不富裕,但你要是困難就找哥,大不了再被我爸說一頓,我哭會窮他還是舍不得餓死我的。”
陳漾很自然點頭,“謝謝。”
楓曉偏頭看了看梁桓宇,又偏過頭看了眼陳漾,最後望着前路,無奈地搖搖頭。
随便扯兩句他就相信了,梁桓宇真是個傻白甜。
那樣的質感、版型還有做工精密,怎麼也不像是路邊三十塊錢能随便買到的。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謊,有錢不是件丢臉的事情,相反會給人帶來很多便利。
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那應該有他自己的理由。
就像楓曉也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她爸媽的工作。
從小因為工作性質這個原因,學校老師和領導總是頗為照顧,同齡人之間如果相差太多,不自覺就會産生隔離,被人圍觀,她不喜歡這種刻意被捧的滋味。
所以她理解陳漾的選擇,但如果真是這樣,沒想到陳漾也會跟她有一樣的想法。
隻是梁桓宇說陳漾跟他爸掰了是......?
她思緒回到開學報道第一天,車上那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陳漾的父親,面龐堅毅,眼神銳利而深邃,看起來十分精明,但眉心呈現一個川子,嘴角微微下拉,大概率是個很嚴厲的不苟言笑之人。
盡管陳漾跟他同坐一排,不過遠遠望去,依舊能嗅到彌漫在這對父子之間的火藥味與生硬隔閡。
梁桓宇和陳漾去買雞蛋仔的時候楓曉便在一旁安靜等着,剛好旁邊有個電玩城,她想了會跑去電玩城買了一籃遊戲币,等這兩個人拿着雞蛋仔過來的時候她把一筐遊戲币拎到他們面前。
“喏,不要客氣,你們請我吃東西,我就請你們玩遊戲吧。”
梁桓宇看着突然被塞手裡的遊戲币,又跟陳漾面面相觑,頓時傻眼了。
陳漾也是沒想到她行動能力這麼強,就是轉個身的功夫就買了這麼大一籃遊戲币,這得玩到什麼時候?
“你怎麼突然想到去買這個?”
楓曉說:“禮尚往來嘛,而且我看電玩城今天有活動,充50送10哦,還挺劃算的。”
梁桓宇盯着這麼多遊戲币眼球都快掉出來了。
“我以前最多買30,再多我真買不起了,楓曉,你出手也太闊綽了吧。”
楓曉一激靈,立馬找補,笑道:“我平時花錢的地方少,這是攢了好幾個星期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