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他忽然對我說父母催着他要孩子,我敷衍他過一段時間。
之後的一天,他跪在我面前說他出軌了。但是他不是求我原諒他,而是跪下來求我分手,因為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
我也可以給他生孩子的。
我隻是害怕會像我父母那樣離婚。雖然知道和春曉在一起一定會幸福下去的,還是下意識的抗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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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當時罕見的一言不發。
“很卑微吧,明明是對方出軌,我卻在這裡念叨我也可為他生孩子。”
“我以為你失了智,看起來不完全。”
他此刻嘲諷的口吻非但沒有讓我生厭,反而感到安心。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分手以來我都清楚知道是他錯了,可仍是控制不住的尋找自己的過錯為他開脫。”
太陽似乎被雲遮住,原本照射進來的光别遮擋,走廊裡一片漆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這樣更好,想也知道現在打開燈,一定會看到冬當時蔑視的神情。盡管瞧不起我,我又何嘗不是。
“我真的很喜歡他。”
“看得出來。”
他說完,便沉默了。
“謝謝你不打算安慰我。”
“需要安慰不一定要跟我傾訴,我的安慰也解決不了你的痛苦。”
安慰解決不了問題,隻會在傷口上撒鹽。
“把一直以來藏在心裡的話對你講出來,真的太好了。”
“很榮幸成為你的傾聽者。”
冬當時的聲音格外輕柔。
自從分手之後安慰的話、責罵春曉的話,究竟聽過了多少。最後無不是化作一根根針紮在心裡。不想讓關心我的人擔心,也不想再被紮到,索性不再談及,可是痛苦并沒有消失。
陽光透過窗再一次照亮走廊,他側過頭沖我笑着,沒有憐憫,沒有鄙夷,一如初見。心中的陰霾似乎也被沖淡了。
“你呢?有沒有遇到喜歡的人。”
嘗試擺脫萦繞在身上的負面情緒。
“我在思考要不要編出一個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撫平你受傷的心。”
“那你最好編的慘一點,不然可起不到作用。”
“我喜歡着一個女孩,後來忘記了……”
“喂喂,忘記了的說法太不負責任了。”
“夏同學作為傾聽者,随意打斷對方是不禮貌的行為。”
我趕忙道歉認錯。
“很多年之後另一個女孩對我産生了好感,我沒拒絕,兩個人以此開始交往。然後在過程中對方發現我不是她理想的人。被分手了。”
好平淡,作為故事而言完全不夠勁。冬當時的情感經曆竟然如此簡單。
“我一度很生氣,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因為被單方面否定。過了很久我還在生她的氣,直到某天,我再次遇到了曾經喜歡的那個女孩。才發覺發自内心喜歡,和配合别人做出喜歡,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受。”
春曉他是不是一直以來單方面的配合我。
“原來世上真的有那麼一個人,隻要她一出現,你的世界就會被點亮。”
“我懂得,這點上咱倆很相似。”
“诶……雖然不禮貌,但把我和你相比的行為,令你看起來不禮貌。”
感覺這小子在罵我,還是不動聲色的罵。
“你在嫌棄我?不對,你就是嫌棄我!”
“呆頭呆腦的夏同學,與我記憶中的你完美契合。”
操場上傳來一陣陣聲浪,熱鬧的動靜,聽起來大家到的差不多了。
“我們上去吧。”
拽住冬當時袖口的行為,沒有引起他特别的反應,他像是喃喃自語一般說了句“酒醒了?”,随後刻意慢慢地走小心的避開腳下的雜物。
冬當時推開門,耀眼的陽光令人感到眩暈,眼睛發痛完全睜不開,隻能勉強看到周遭的事物。走在前面的冬當時本能的遮住眼睛,想必也被陽光晃得不舒服。
夏季獨有的熱浪襲來。
“這個氣溫辦婚禮真是報應不爽。”
冬當時沒有回應,而是把我的身體轉了半圈讓我背對着陽光,他雙手重重按在我的肩膀上。眼睛的疼痛逐漸消失,浮現在眼前的是冬當時憤怒的臉。生氣了,因為什麼,天氣嗎?記憶裡從未見過他發怒的表情。
……等等。雖說十年時間也沒讓他的外貌出現大的變化,但他是不是太年輕了?
“我知道現在情況很糟,但是你一定不要叫出來。”
在我尚未想清楚他年輕的原因以及話中的含義時,他緩緩轉動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