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給對方回複,手機又響了,這次是一個陌生号碼,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通了,她以為是周謹言,結果那頭卻是一個陌生的女聲:
“你好,請問是陳思文的親屬嗎?我們是南城修美整形醫院。”
徐玲悅心裡一咯噔,預感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她說:
“我是陳思文的姐姐,她怎麼了?”
“是這樣的,陳思文在我院注射水光針,現在出現嚴重過敏反應,需要家屬過來簽署相關手術同意書。”
“為什麼給我打電話,你應該給監護人打。”
“我們嘗試過聯系她的父母,但一直沒人接通電話。”
……
十分鐘後,徐玲悅坐上了去整形醫院的出租車。
她覺得太不可思議,陳思文居然問她借錢去整容。
徐玲悅深刻地感受到,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她踽踽獨行,手裡握的劇本内容混亂,她不知道自己是 NPC,還是有生命的配角,亦或是龍套,但是現在她知道,她必須去給自己的這個麻煩妹妹善後。
到了醫院門口,路邊不好停車,司機沒有幫她指路,一踩油門就開走了。
她敲着盲杖,問了好幾個路人才摸到了醫院的正門。
随後她又撥通了剛才和自己電話聯系的女人,不一會,有人從二樓快步小跑着過來。
看到拿着盲杖的徐玲悅,那個女人有些訝異:
“您視力不方便是嗎?”
徐玲悅說:
“對,所以等下簽字環節我們可以用手印嗎?”
女醫生躊躇着,才小心翼翼地問:
“可以,但是您妹妹術後需要照料……您能照顧她嗎?”
“我們先去把最緊急的事情解決吧。”
徐玲悅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目前看來确實是救治病人更為要緊,對方帶着她來到二樓,簽署了一些文件後,就讓她在走廊上等待着。
陳思文情況複雜,中途有人過來跟徐玲悅簡單交代了一下目前的狀況。
她注射水光針前做了過敏評估,但是結束後很快就出現了嚴重不良反應,身體出現很多紅疹,呼吸不暢,血壓急速下降,人也失去了意識。
這是非常嚴重的過敏性休克,必須立即停止使用,并且清除殘留藥物和物質,做抗過敏治療。
徐玲悅坐在靠牆的椅子上,聽着醫護人員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心裡很平靜。
她對陳思文沒有什麼感情,能過來單純隻是因為醫生聯系不到監護人,僅此而已。
口袋裡的手機又開始震動,徐玲悅沒看是誰,直接接通,那邊卻傳來了周謹言的聲音:
“徐玲悅,你在哪裡,我在你家門口。”
“我在醫院。”
周謹言聽到這個回答心頭一滞:
“你怎麼了?”
“不是我,是我妹。”
那邊應了一聲,徐玲悅剛想挂斷,周謹言卻說:
“那,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謝謝。”
收了線,她靠在椅背上放空。
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幾個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事先帶着徐玲悅上二樓的女醫生過來同她說明陳思文現在的身體狀況,随後是去樓下交付費用。
徐玲悅掏出卡來刷,POS 機吐出單子,女醫生拿過來又讓她按手印,做完一切,陳思文已經被轉入普通病房,女醫生重新帶着徐玲悅上樓。
病房裡現在隻有陳思文一個病患,她還沒有蘇醒,身上還帶着監測數據的儀器。
等了半個多小時,陳思文終于醒了,她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的就是冷着臉坐在床頭的徐玲悅。
“姐,你怎麼來了?”
她聲音有些沙啞,氣若遊絲。
徐玲悅沒有回答,隻是把一大疊紙張拿給她看。
有開藥單,有各種小票。
“陳思文,我還沒等你還錢,你就又讓我給你墊付這麼多錢。”
陳思文想辯解,直接被徐玲悅打斷: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這次是醫生聯系我,說打電話給爸媽沒人接我才過來的。”
“姐,你别告訴爸爸媽媽。”
徐玲悅冷笑:
“我對你的事情沒興趣。”
“好,我出院之後就去兼職,然後把上次和這次的手術費和醫藥費都還清。”
“你最好說到做到。”
病房裡氣氛不算好,後來又有新的患者轉入,兩個人才閉上了嘴巴。
……
陳思文還要觀察二十四小時,晚上徐玲悅要陪床。
她傍晚時說“想去廁所”,徐玲悅還得攙着她,聽着她的指路把陳思文送進衛生間。
她想想就覺得荒謬。
徐玲悅等陳思文從廁所裡出來之後,問她:
“你術後修養怎麼弄?”
陳思文說:
“我能去你那裡借住嗎?”
“你别得寸進尺。”
“姐,我能睡沙發,或者折疊床,而且我能做家務,不會給你添麻煩。”
她說話一快,就上氣不接下氣,但徐玲悅可不會可憐對方。
“我屋子小,而且我不喜歡被人打擾,我要有個人隐私空間。”
陳思文突然問:
“姐,你不會是跟男朋友同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