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這次沒有扭捏,大大方方承認了。
徐玲悅嘴唇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她主動又吻了上去。
她的吻技倒是很好,無師自通。
周謹言感覺心髒如同擂鼓,一直重重的撞擊着胸口。
這種姿勢徐玲悅不舒服,周謹言伸手把人抱到腿上,腕表上的表扣卻勾住布料,他一使勁,“刺啦”一聲,裙子破了。
“周謹言,你……”
“嗯,怎麼了?”
“你還我裙子。”
“好。”
他大手箍住徐玲悅的腰,兩個人身體貼的很近。
“裙子,是什麼顔色?”
他問她,語氣裡帶上了沙啞。
“白色。”
他閉眼想象着,覺得一定很美。
“你想要?”
徐玲悅問。
“是的。”
周謹言這個人就是很坦誠,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徐玲悅還挺像的。
“可是我不想在這裡做。”
周謹言嘴角彎了彎:
“沒說必須要做。”
“那你抱着我,抱的這麼用力。”
她調笑着,用氣聲在他耳邊說話。
周謹言把她不安分的腦袋按在胸口,手指輕輕地梳理着她一頭烏黑的長發。
“喜歡不一定非要天天做,這樣就很好。”
“上次,是不是弄痛你了?”
他問。
“有點。”
“對不起。”
這遲來的道歉挺莫名其妙的,但徐玲悅也接受了。
“徐玲悅,上次你說:我之前看的都是卡帕,讓我回來看看海倫凱勒。其實,這話我記下來了。”
“嗯,結果你看了嗎?”
“看了。”
“那天我看完之後一夜沒睡,我想到了很多東西,比如《諾曼底登陸》、比如《悲痛》、比如《戰士之死》還有很多很多,記不清了,但是就是沒有去想海倫凱勒書裡面的内容。”
“說白了,人就是這樣,當你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我上學的時候根本不會意識到眼睛對我自己的重要性,熬夜、打遊戲、在黑暗的房間裡看過亮的屏幕。”
“但是真的失明之後,我腦子裡卻一直回檔着失明前,我生活中最不起眼的一些小片段。”
“沒有戰場,沒有相機,甚至隻是一片草地,一條小河。”
“後來我回想海倫凱勒曾說的一些話:世界多苦難,但可以戰勝。我的心尚未馴服,它仍是狂熱的。”
他溫熱的氣息在徐玲悅耳邊圍繞,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後來,嗯,也是這樣。”
他手臂緊了緊,繼續說:
“我同學到了我家,他是煙民,不抽煙就難受,可是那時候的我有點ptsd,對那種味道感到恐懼。”
“那天我的神志都有些不清晰了,隻記得去了你家,然後我睡着了,隻是睡了一會,但很香,很安心。”
他湊近徐玲悅的耳邊:
“徐玲悅,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對不對?”
他惡意的捏了一下她腰間的軟肉,把她的呼吸弄的不成節奏。
沒等她回答,就輕輕用牙齒咬住她細軟的耳垂。
“我說你怎麼這麼了解我需要什麼,原來是有備而來。”
“我哪有,你的資料都是公開的,随便一查就有。”
他另一隻手輕輕撫過徐玲悅白皙的面頰,手掌蓋在她的眼前,感受着她的睫毛掃着掌心。
然後是她小巧挺直的鼻子,厚度适中的唇。
再往下就是修長纖細的脖頸,手指搭上去,能感覺到那裡的跳動。
“你說,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麼渴望自由。”
“老實說,那段時間于我而言我覺得自由很奢侈,但是我又确實很渴望,所以我很快就學會了用手杖探路,這些對我來說并不難。”
“讓我覺得難的,是一輩子的黑暗,我要怎麼面對呢?”
他聲音突然低下來,裡面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周謹言。”
徐玲悅回抱住她,手指數着他後背上的骨頭。
“不用害怕,說不定就能等到腦機結合呢。”
她知道,這種安慰是徒勞,但目前隻能這麼說。
“嗯,可是,我該怎麼照顧好你呢?徐玲悅。”
他的話語喟歎着從口中吐出,徐玲悅感覺腦子裡的某一根弦“啪”的一聲斷了。
周謹言的手指摩擦着她的下巴,然後擡起她的臉,小心翼翼的吻過來:
“我想好好照顧你。”
徐玲悅以為,周謹言隻是對她的□□有了依賴,隻是對她的事先表白有了回應,看來不是。
有的人以為是自己先愛了,可是,他都讓你走進去了呀,你還不知道這就是他的心。
“握住你的手寫你名字的時候,我就在想,以後,如果我和你有了以後,如果,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像上次一樣,而恰好我沒有相熟的朋友幫助,那,我們該怎麼辦?你要怎麼辦?”
她隻是在愛情的門口徘徊,而他卻想到了那麼久的未來。
“我以為。”
她的聲音哽咽,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
“以為我無動于衷,以為我鐵石心腸。”
他拭去徐玲悅眼角的淚水,說:
“你是我的戰場,所以,我也不逃了。”
其實,他聽見了那天海浪蓋住的那句“想你。”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徐玲悅把頭埋在他的懷裡,聽着他胸腔裡的心跳,那裡是一條年輕的河流,湍急的水掃過礁石,陽光挂在天空,飛鳥落在枝頭,遠處的森林傳來樹葉落下的聲響。
“可是,徐玲悅,這些都不重要。”
他用側臉貼着她的面頰:
“我喜歡你,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