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的彼端，蘇梨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她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的的确确是沈博舟的微信對話框，裡面清清楚楚地有條微信通過的短信提示：【我是沈博舟】
“事不過三，如果第三次，沈博舟還是拒絕你，那他估計就是真的不想搭理你。”這是林安琪剛才慫恿她再加一次的原話。
不想，他竟真的通過了。
“KAO！”林安琪挺無語地來了句，“他這是把自己當諸葛亮了嗎，加個微信都得三顧茅廬啊。”
蘇梨：“……”
手機在手裡震動了下，蘇梨低頭點亮屏幕。
是沈博舟發來的微信：【作數。】
幾秒後又彈出來一條：【蘇小姐不是不追星？】
蘇梨：“……”
“你看着我幹嘛。”林安琪盤腿坐去了她的對面，扯了個枕頭抱進懷裡，一副靜待吃瓜的模樣，“趕緊回他啊。”
“怎麼回？”蘇梨問。
“我哪知道你要怎麼回啊。”
林安琪突然覺得好笑，“不是，蘇梨未，你在緊張什麼啊。”
對啊，她在緊張什麼呢？
這麼想着，蘇梨也不由得笑了，她低眸在對話框裡快速輸出：【傅老師人帥溫柔還體貼，相識一場，支持下他的星途，應該的。】
那邊半天沒回。
蘇梨眼神求助林安琪，對方将她的求助又用眼神給抛了回來，示意“繼續”。
蘇梨隻好硬着頭皮再輸：【沈先生，您還在嗎？】
又等了會，對方的信息才姗姗來遲，【在。】
看他接了話，蘇梨快速在對話框裡發送道：【沈先生，為了表達我向您借專家的誠意，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這回他倒是回得很快：【什麼交易？】
蘇梨：【隻要沈先生願意借出您的專家，我願無條件出讓沈先生十張湯方，并許諾沈先生終身享有春去也酒樓的免單特權，包括您的朋友和家人。】
這回，信息發出後如石沉大海，再無回應。
蘇梨不明所以，林安琪也不懂。
“梨梨。”臨睡前，林安琪突然問她，“胡楊還在莺江出差，沒回來嗎？”
“是啊。”蘇梨問：“怎麼了？”
“沒事。”林安琪打了個哈欠，平躺進了被子裡，“我就是突然想到，傅筠粉絲見面會那天剛好是你的生日，他要是那天也在莺江的話，我就不陪你去了。”
“為什麼呀？”
蘇梨問：“你剛不還說，想去認識下傳聞中的沈家太子爺的嗎？”
“下次有機會再說吧。”林安琪困得直打哈欠，“你和胡楊都多久沒見了，你的生日我就不去湊熱鬧了…放心，你的生日禮物我早都準備好了。”
蘇梨彎眸笑，“好吧，謝啦。”
“欸，梨梨。”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林安琪又精神了幾分，“你沒覺得胡楊今年去莺江的頻率有些高嗎？”
“他是為了工作。”蘇梨也困得很，聲音都低了些，“周氏有個半山之城的環保項目在莺江，他們投行也在競标之列。”
“周氏？”林安琪翻身撐着腦袋問她：“是港城的那個周氏嗎？”
蘇梨“嗯”了聲，沒說話。
“梨梨。”林安琪換了個姿勢，“你有沒有想過，胡楊突然着急想見你爸媽，會不會就是為了周氏的那個項目啊，畢竟，周氏和蘇家交好也不是什麼秘密。”
聞言，蘇梨困倦的大腦也随之清醒了些，“應該不是吧，半山之城那麼大的項目，多少知名投行都盯着，我爸哪有那麼大的面子去左右周氏的商業決議啊。”
“話雖如此，但胡楊要是能得到你爸的引薦，加上他們投行本身的名氣和實力，他至少能比别人多出五成的勝算。這種連我都知道的事，胡楊會不懂？”
林安琪說得也并無道理。
的确是她疏忽了。
想到這，蘇梨也終于明白了胡楊為何突然急着要見她爸媽的原因了。
“安琪姐。”蘇梨有些猶疑地開了口，“如果你是胡楊，左邊是能讓你一戰成名的項目，右邊是左右為難的女朋友，你會選哪邊？”
“那當然是選左邊啊。”林安琪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她答案，“這種機會錯過了，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了，那種淩駕于命運之上的誘惑，誰能抵擋？”
話雖不好聽，但也是事實。
可懂得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蘇梨有些不安，“安琪姐，你說我要是在這件事上幫不上胡楊，他會記恨我嗎？”
“這我哪知道啊。”林安琪趴睡在枕頭上，側臉向她，“那你怕他記恨你嗎？”
“不怕，但我會難過。”蘇梨盯着天花闆有些失神，“畢竟沒有他，就沒有今天活着的蘇梨，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永遠萬事順遂。”
林安琪歎了口氣，“就算你肯低頭去求你爸，姨父也不可能會幫他啊。”
是啊，這好像成了一道無解題。
她幫不了胡楊，也做不了父親眼裡的好女兒。
“對了，梨梨，”林安琪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臉肉，“你聽說過周億這個名字嗎？”
蘇梨搖頭，“誰啊？”
“一個小有名氣的演員。”林安琪說：“但比起她的身份，她本人的話題度會更高一些，據說她專挑有女朋友或是有老婆的硬骨頭下手，被她看上的男人就沒有她撩不到手的，而且沒節操，沒底線，撩到手，玩膩了就甩了。”
“圈裡一直在盛傳，她是周氏千金。”
聽着似乎是挺糟糕的一人。
但莫名地，蘇梨還挺佩服她的。
畢竟能不顧世俗眼光，活得這麼任性，也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瞎說的吧。”蘇梨說：“周叔叔就一兒一女，女兒，我見過，叫周澐，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也是周氏最大的股東之一，不可能的。”
“這種事，誰說得好呢。”林安琪撐着腦袋與她話八卦，“據說是養在外面的私生女，我覺得八成是真的，要是沒有人在後面撐腰，以周億的那個作風，早暴雷八百回了，可網上半點對她不好的消息都沒有。”
“不會的。”蘇梨正色反駁道：“周叔叔不是那樣的人。”
看她認真那樣，林安琪難免覺得好笑，“欸，蘇梨梨，這是重點嗎？”
蘇梨：“什麼意思？”
林安琪白了她一眼，“平時看你挺聰明的，怎麼關鍵時候總是差點意思呢？”
“……”
蘇梨撇嘴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胡楊是重點吧。”
林安琪輕敲了下她的腦門，“算你醒目，你想那半山之城有多少投行在盯着啊，如果周億的身份被有心人挖了去，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如果胡楊知道了的話，他會怎麼做？”
蘇梨眼睫動了動，她明白林安琪的意思，也知道人性經不起考驗，但她不願意去懷疑那些還沒發生過的事，遂輕言一笑，“胡楊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林安琪神色認真，“要是有萬一呢？”
“你怎麼辦？”
蘇梨：“想知道啊？”
林安琪：“想啊。”
蘇梨：“就不告訴你。”
林安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