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的這幾天,左輕白每天睡前想到的是路回,睡醒睜眼時想到的還是路回。左輕白再怎麼默念靜心咒,這個人總是會從腦海裡冒出來,尤其是睡前和睡醒時最嚴重。
左輕白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她心想難道這就叫喜歡?
我是不是想見他了?左輕白在心裡問自己。
左輕白捏了捏師父給她的“随心”牌子,她覺得既然想見,那就去見吧。
反正最近不進組,有的是時間,左輕白約了路回出來吃飯。
餐廳裡,兩人氣氛略顯尴尬。
左輕白低頭吃飯,忍不住悄悄擡眼看了一眼路回。她以為不會被路回發現,然而卻看到路回正在看着自己。路回眼神灼灼,目光幽深,路回這人出身矜貴,一向很有教養,從未露出過這種具有侵占性的眼神。左輕白剛才一擡眼,正好跟路回的目光相撞。
左輕白眼眸垂了下去,路回也收回目光,略顯慌亂。
左輕白放在桌子底下的那隻手還捏着師父給她的小木牌。左輕白低頭看了一眼木牌上的字:随心。
師父說讓自己随自己心意,那麼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麼呢?
自己這幾天睡着前想他,睡醒睜眼時還想他,自己不是沒接觸過男生,認識的男孩子裡,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讓自己這樣?
自己無論跟誰相處,從來都坦坦蕩蕩,但剛才悄悄擡眼看他,卻充滿了扭捏的意味。
讓人變得不像自己,這是喜歡吧?
左輕白用力攥緊小木牌,忽然想:如果我喜歡,那他為什麼不能是我的呢?
左輕白正想開口,路回卻先她一步開了口,路回冷不丁說了一句:“最近睡得不好。”
“為什麼?”左輕白下意識地問。
“我晚上閉眼前在想一個人,早上睜眼時發現腦子裡還在想她。”
左輕白雙頰忽然微紅,稀裡糊塗地說道:“沒做夢吧?沒做亂七八糟的夢就好。”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做的是噩夢,還能叫你過來驅驅鬼,但偏偏那不是噩夢。”
“不是噩夢難道是美夢?”
“是啊,是美夢。”
這次換路回坦坦蕩蕩,左輕白雙頰飛紅。
路回看出了什麼。
這位捉鬼師小姐從不臉紅,她反常地臉紅了幾次,路回便知道,他勝券在握了。
男女之間的博弈,從來都是一來一往,占上風的有時是她,有時是他。
于是路回不緊不慢,坐等左輕白開口。
左輕白攥緊了小木牌,深吸一口氣,像奔赴戰場的壯士一樣對路回說道:“路回,你能做我男朋友嗎?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路回一愣。雖然路回知道這次占上風的是他,但他沒想到左輕白居然這麼直白。
左輕白觀察路回的表情,急道:“你不同意?你是不是覺得紙人那次你被耍了?”
“不是。”路回連忙說,“我以為你至少會讓我把那天晚上說給紙人的話再說一遍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