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周夙家。
金绮月不在,周夙一個人在床上睡覺。
周夙睡着了,他在夢裡。
夢中,周夙回到了金绮月把他從陳青家帶回來的那天。
金绮月把他帶回公寓,摔在客廳冰冷的地闆上,周夙身上一痛,還沒反應過來,金绮月就已經湊近了。
周夙背部着地躺在地上,金绮月坐在周夙身上,金绮月就着這種親昵的姿勢,捏着周夙的下巴,吻上了周夙的唇。
周夙眼睛瞪大,心髒砰砰直跳。
他貪戀金绮月的靠近,可金绮月注定不會靠近他太久。
金绮月給周夙渡了一口氣,然後周夙身上的傷就迅速愈合了,愈合之後,金绮月放開周夙,毫不留戀地站了起來。
周夙也站了起來,看着金绮月。
“謝謝。”周夙說。
金绮月轉頭看向周夙,突然她換了副笑眯眯的表情,哄道:“我對你已經非常好了,我從不在乎别人的性命,而你除外,所以你是特别的,你要感恩,知道嗎?”
周夙點頭。
金绮月走到周夙跟前,她明明比周夙矮,卻表現出一種上位者的姿态。金绮月問周夙:“還氣我利用你嗎?”
周夙搖頭,說:“我哪敢生氣?”
在金绮月面前周夙是不敢生氣的,無論金绮月做出多麼離譜的事,周夙都不生氣。不生氣的次數多了,人就不知道該如何生氣了。
金绮月滿意地點點頭。
金绮月伸了個懶腰,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那棵怪樹能助我修煉,我得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修煉。”
說着,金绮月往外走去。
“绮月。”周夙突然在後面叫住了金绮月,周夙問她:“我真的是特别的嗎?”
金绮月轉頭看他,歪着腦袋,沒說話。
“是特别的玩具,還是特别的人?”周夙問。
金绮月捂嘴嬌笑道:“嘻嘻,你這問題問得好沒意義,在我眼裡人和玩具是一樣的。”
周夙又問:“那你在世上活了這麼久,有沒有一個對你來說比較特别的……角色呢?”
周夙期待着,期待能從金绮月口中聽到“舒瑾安”的名字,也就是他自己的名字,但金绮月隻是搖了搖頭,冷淡地說:“沒有。”
金绮月走了。
到這為止,都是現實發生過的事,但後面的場景就都是周夙的想象了。
幻想交織的夢裡,金绮月走後不久,突然給周夙回了個電話。
電話裡,金绮月的語氣出奇的溫柔。
金绮月說:“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我想了許久,在這世上活了這麼久,或許……有一個人對我來說是特别的。”
“是誰?”
“就是你呀。”
“你又騙我。”
“我不騙你。你要是不信,就來湖濱路,我親口告訴你,我在湖邊等你。”金绮月笑道。
周夙跑了出去。湖濱路不遠,他一路狂奔,跑到湖邊,果然看到了金绮月的背影。
隔着大老遠,金绮月就察覺到周夙來了,金绮月轉頭,笑吟吟地看着周夙。
周夙走到了她身邊。
微風吹起金绮月的碎發,金绮月望着遠方,仿佛有些哀傷。金绮月幽幽地說:“其實我也不想再過這種生活。我不喜歡害人,我不想再害人了,我累了。如果有個人能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我可以放棄做鬼,做回一個正常人,安穩過一生。”
金绮月轉頭看周夙,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她說:“我掌握了一種秘法,能讓鬼變回人,那棵怪樹就是輔助。我願意變回人,你願意一直陪着我嗎?”
“願意!”周夙毫不猶豫地說,他目光堅定,一字一句道:“我願意。”
周夙看着金绮月,不知怎的有些心疼,周夙堅定地說:“别說陪,隻要能讓你變回人,哪怕讓我死,我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金绮月“格格”笑了起來,笑得很甜,她湊近周夙,與周夙離得很近,幾乎鼻尖頂着鼻尖,兩人呼吸纏繞,金绮月暧昧地說:“傻子,你死了,誰陪我?”
周夙隻覺得魂都要被勾走,心髒重重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