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雨滴滾落地下,與泥肉。融合,爛得幹脆徹底。
很久,陸志宏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他一向嘴笨,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别人。
這一點,陳嘉早就知道了。
等雨漸漸小了,天色都晚了,陸志宏不想繼續呆下去了,準備冒雨跑回學校。
“陸志宏!”陳嘉忽然叫住了他,陸志宏不得不停下來,“天晚了,路上不安全,你送我回去吧!”
陸志宏愣了下,沒立刻回答她拒絕還是同意。
陳嘉又說,“我現在住廠子後面,走兩步路就到,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就算沒有關系了,之前,我還是你幹妹妹,對吧?”
“嗯。”
陸志宏還是答應了送陳嘉回去,過去的事情他也有錯,他希望能借此機會跟陳嘉和解,他不希望兩個人繼續鬧僵下去。
後來,陸志宏得知陳嘉辍學後,直接入了她舅舅的鞋襪廠,成了廠裡的技術工,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但工資還不錯,她又長得漂亮,在廠裡還算是過得下去。
可比起那些讀大學的同學來說,陳嘉心裡不甘,明明她也可以漂漂亮亮地當大學生,坐在教室裡上課,而不是留在廠裡,跟一群大媽鬥嘴。
陸志宏送陳嘉到了廠子的後門,那裡有個廢棄的倉庫,後來改成了員工宿舍,但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陳嘉推開門進屋後,陸志宏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陳嘉轉頭看着他,笑了下,“哥,進來坐會兒吧!”
陸志宏猶豫了下,“不了,我還有事,要趕回去,既然你平安到家了,那我先走了。”
陸志宏轉身想跑,陳嘉忽然又打趣他說,“怎麼?我是吃人的老虎嗎?連進來吃杯水的不敢?還是你這個大學生嫌棄我這個小廠工人?”
陳嘉的最後一句話激到了陸志宏,他對陳嘉的愧疚之情促使他停下腳步,跟着陳嘉進了屋。
屋子裡面很幹淨,但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以及桌上的保溫壺以外,再沒有别的東西。
陳嘉忽然關上了門,抱着了陸志宏,癡纏着向他索吻,“志宏哥,我好想你,我好懷念你身上的味道。”
“陳嘉!陳嘉你冷靜一點!”
陸志宏一下子懵了,連忙推開陳嘉。
陳嘉見他抗拒自己,以為他還跟從前一樣,欲拒還休,她直接扒開了衣服,撲上去,“志宏哥,你看看我,我還跟從前一樣,你聞聞我身上的味道,我還用以前那款香水,你喜歡的。”
“陳嘉!”
陸志宏大腦一片空白,但他還是保持理智,拉住了陳嘉,又将她的衣服拉上去。
“陳嘉,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不可能再繼續犯錯了。”
聽到犯錯兩個字,陳嘉冷哼着,“犯錯?你覺得我們之間的愛情是一場錯誤?”
“是。”陸志宏低着頭,不敢看陳嘉一眼,“我們之間是一個美麗的錯誤,但是現在我們都已經為這個錯誤付出代價了,不能再繼續一錯再錯了。”
他如果繼續錯下去,他媽一定會殺了他的。
陳嘉苦笑起來,“原來,隻有我一個人還惦記着過去,那個時候,我倆多好啊!”
“陳嘉,真的,對不起。”
陸志宏轉身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雨裡,再也看不到身影。
……
期末考試成績下來了,嚴君綿成績下滑嚴重,滑出了前十名,不過也在她的意料之中,這段時間煩心事太多,她沒有把精力放在學業上。
張媽她們帶着兩個孩子在家,嚴君綿時不時總要回去看望,公司那邊也忙,雖然她目前隻管理基金會,但也夠她頭疼一段時間。
放學後,趙雪麗約了嚴君綿,要一塊回去看孩子,兩人才走到樓下,就看見站在樓梯口的季伯希。
已經好幾天沒見了,季伯希人又憔悴了不少,好像比起初見時的意氣風發,季伯希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
嚴君綿沒那麼自戀,她不敢想季伯希是為了她變成這樣的,但是這段時間,她也不好受,她不想低頭認輸,但又舍不得他。
“君綿,是季伯希!”趙雪麗在旁邊提醒着她。
“我知道。”嚴君綿低着頭,暗暗歎氣,她又沒瞎,當然看見了,可是,這種時候,要假裝看不見,還是......
嚴君綿在心裡打鼓,心想着,要是季伯希沒有開口留住她,那她就先開口和好,畢竟,上次吵架也不是什麼大事。
兩人繼續走路,季伯希卻停在了那裡,直到嚴君綿與他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季伯希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趙雪麗見情況不對,立馬拎着包跑路,邊跑邊喊道,“我先去樓下等你!”
樓梯口人很多,季伯希隻停頓了片刻,就松開了手,又對她說,“你打算以後再也不搭理我嗎?”
嚴君綿搖頭,“走的人不是你嗎?”
“我要走你不留?”
“我生氣了你不會哄?”嚴君綿反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