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吟毫不猶豫地回絕了。
陪他運動?且不說她現在是個傷殘人士沒法運動,就算不要她運動,隻在旁邊看着,也會不自在。
被拒絕的祁骁一臉平靜,看不出喜怒,他聳肩:“不送。”
“就現在!十分鐘都不願意給我嗎?”郁知吟跟在他後面喋喋不休,“少運動十分鐘你的腹肌又不會少一塊!”
腳步一頓,祁骁掀了掀眼皮看向她,漆黑的瞳孔像一汪古井波瀾無驚。
“分人。十分鐘可以給母親,可以給合作夥伴,你呢,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要這十分鐘?”
“好歹我是你前妻吧,怎麼一點往日情分都不顧及?”
“你提離婚的時候顧及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話落在郁知吟的耳朵裡藏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灼灼恨意。
她不想跟他扯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了,他剛和沈茗夕出去現在卻來質問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迫于無奈,她隻能答應祁骁的霸王條款。
到達負一樓,他拿了專屬更衣室的鑰匙對郁知吟說道:“我準備遊泳,一起嗎?”
“不了。”郁知吟剛說完,生怕他突然又找個什麼借口逼迫她遊泳,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哈祁總,我宮寒。”
祁骁當然知道她是胡說的,家庭醫生定期體檢,他倆都健康着呢。
不過他也不打算逼她下水,能擡頭就看到她已經很好了。
郁知吟直接去泳池邊找了個位置坐着等他,沒過一會兒,祁骁就出來了。
他赤|裸着上身,八塊腹肌溝壑緊實,沒有絲毫贅餘,雖然少十分鐘不會失去一塊腹肌,但要練出來這樣的得要多少個十分鐘啊。
他每日都健身,分寸把握得剛好,不會像肌肉男那樣過度膨脹。寬肩窄腰下的人魚線沒入泳褲間,勁瘦而斯文,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祁骁是個大潔癖,不喜歡别人碰他。為了讓他反感,以前她故意借着撒嬌任性的名義,抱過親過他的漂亮線條。
當時他果然遭不住了,臉色瞬間沉下來,眸色幽深,緊澀的喉頭壓抑着略帶顫抖的悶哼。
郁知吟知道的,以前她在鄉下養過狗,如果狗狗生氣了就會從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音。
所以祁骁是生氣了,他生氣了,她就放心了。
呼吸越發急促的祁骁是難得的兇,掰着她的細細的手腕摁到牆上,狠狠地勒令她不許再有下次,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嘴上連連稱是,心裡卻很不屑,怎麼還氣急眼了捏。
回到現在,看着上身未着寸縷的他,郁知吟又忍不住回想起指尖唇下的觸感。
然後,臉紅了。
祁骁将她的神色變幻盡收眼底,唇角不露痕迹地微微勾起,拉下泳鏡,走到泳池邊輕輕一躍,如同魚兒入水。
從容優美的身姿在水中若隐若現,自由泳還不夠,他遊了幾個來回又切換成蝶泳、仰泳,無一不矯健有力。
有力,也很賣力,不知道展示給誰看,像個開屏的孔雀。
她知道祁骁很會遊泳,她的遊泳就是他教的。
剛學的時候,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向她伸出雙手,語氣嚴厲得像教官。
“手輕輕搭在我的手上,身體放輕松漂浮起來。”
“對,就這樣,腳拍打水花。”
“大腿發力,小腿不要陷下去。”
“幅度不要太大,别往下陷。”
郁知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光是漂浮她還好,幻想自己是一具屍|體就行了,但隻要一帶上腿開始拍打水花,自己整個人就會控制不住地往下沉。
他蓦然抽手,郁知吟差點嗆了一口水,以為他生氣了,轉頭看到他丢了一塊浮闆給自己,然後走到自己身側。
“繼續。”
郁知吟雙手搭在那塊浮闆上,當作祁骁的手,身側的祁骁卻自下而上輕輕托起她的大腿:“屁股繃緊,腳背繃直。”
“收腹,重心集中在胸腔。”
她努力按照他說得去做,但仍不得要領,一是忽視不了他掌心貼在自己大腿處略微粗砺的感受,一寸一寸磨着她,讓她更緊張。二是她的這具身體好像比較恐水,天然就有一種排斥感。
她賣乖地親親他,任性不想學,往常這一招總是管用,但這一次祁骁就像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要她學,也不知道為什麼。
難道沈茗夕也會遊泳?所以他要一比一複刻一個?
哎,想這些幹嘛,都過去了!
郁知吟拍拍自己的臉,忽然見他越遊離自己越近,最後在自己面前停下,伏在泳池邊朝她招了招手。
她低下頭要去聽他說什麼,眼神卻落在他搭在爬梯的手,骨節分明,爆出的青筋清晰可見。
絲絲縷縷的砂礫感再次蔓延上了大腿。
他說了句什麼,郁知吟沒聽清。
郁知吟頭更低:“你說什麼?”
耳邊傳來他的低笑:“如果不能喜歡我的靈魂,喜歡我的肉|體也可以。”
“轟——”
郁知吟的腦袋驟然間一片空白,猛得一退跌坐到了地上,什麼叫喜歡他的□□也可以?意思是讓他們做皮肉交易嗎?隻走腎不走心那種?
怪不得突然給她喂了個廣告資源,合着是想讓她當地下情人,包 | 養她?
她越想越氣,按着他的肩膀往水裡一推:“你想得美,我絕對不可能當你的地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