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大家都用仙力化作一道流光遠去,隻有宣怡珈不慌不忙地走着。
少女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置于身前,不斷轉着一串白玉菩提念珠,閑庭信步。
路過一處拐角,兩個仙侍正在竊竊私語,讓她停下了腳步。
一個年長些,另一位明顯剛進入仙庭不久,滿臉的好奇。
“诶,要我說怡迦帝姬也太慘了吧,我滴乖乖,那不知從何處尋來的天外隕鐵鑄成的神劍,帝君竟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可不是咧!開天辟地頭一遭出現的神劍啊!也不知怡迦帝姬付出了怎麼樣的代價,才得到了這樣的神劍。”
“對啊,對比起來,婉清帝姬那籠凡間的壽桃真是有點…一言難盡,真不懂帝君怎麼想的。”
“唉,誰懂呢,帝君還親自賞面子吃了一個呢,就這一點,就沒人能比得了,隻能說怡迦帝姬命不好咯。”
“怎麼這麼說?難道其中有什麼秘聞?我進仙庭時間短,麻煩您多提點提點。”
“诶,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怡迦帝姬誕生之日,無刹海倒灌整個仙界,帝後因此喪命,帝君差點因此親手弑女,雖被阻攔下來,但從此對怡迦帝姬不管不問,直至前些年她修成上神。”】
上面這些場景就是通過旁人的對話來描寫宣怡珈的悲慘,但這也不代表姜鶴可以置身事外。
她全身心沉浸在宣怡珈的情緒中,即使鏡頭對準了那兩個仙侍,鏡頭中隻露出了她一小截一角,她也不會因此松懈。
她咬着唇,身體克制不住地輕顫,面容晦澀,緊緊握着手中的念珠。
葛昌北很快注意到了這一點,立馬吩咐:“給她那邊切一個近景。”
【“那怡迦帝姬也真是勵志,沒記錯的話,她是仙界曆史上最年輕的上神,實屬仙界楷模。”
“是啊,以前大家都對她避之不及,都覺得她是禍患,現在誰不稱贊她一句年少有為,尤其是一對比起來,婉清帝姬可真是…”
“說起來婉清帝姬年長怡迦帝姬千歲呢,如今修為竟是與我們這些仙侍相差無幾,真是不知進取。”
“可不是,要我有婉清帝姬這等資源和天賦,我…”
話音未落,兩人便看見從轉角走出來的宣怡珈,吓得立馬閉嘴跪倒在地:“帝姬恕罪…”
宣怡珈淡淡的眼神從他們身上掃過,一言不發。
兩人跪伏在地,心驚膽戰,最後還是年長的那個那個忍不住開口道:“冒犯帝姬屬實是我們不對,還望帝姬能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這一回。”
宣怡珈沒有說話,地上兩人也不敢再言語,一時間四周寂靜,隻有她慢慢撥動着念珠的聲音。
她垂下眼,眼神落在這兩人身上,緩緩擡眼,又落在更遠處的東極殿。】
這個眼神不好演,一把握不好就會變成雙眼放空的呆子,姜鶴也是反複來了好幾次才演出了适合的效果。
一雙美目中無怨無恨也無淚,但是擡眼時其中的難過卻仿佛能透過鏡頭叫人心都揪起來。
葛昌北忍不住地揮手然後握成拳,明明知道在時刻都有聲音的劇場,自己這點小動作幹擾不到姜鶴,但還是壓抑着聲音:“小姜演得真好,又好看又有戲。”
其實葛昌北也沒有這麼高的演技要求,就是要求美就完了,但是耐不住姜鶴對自己的要求很高。
最後這個鏡頭拍了七次,直到姜鶴自己滿意了才繼續往下走。
反正如今她也是劇組的女二,而且之前也沒怎麼卡過戲,所以葛導就同意了她的多次要求。
【宣怡珈閉上眼,再次睜開後才說出一句:“自去執法堂領罰吧。”,然後徑直離去。
地上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連忙擡起頭準備謝恩,這才發現宣怡珈早已走遠,隻見其背影。
兩人自是沒有發現,宣怡珈隐在袖中的那隻手,已布滿了魔紋。
年輕些的那個忍不住憤憤道:“虧我剛剛還為她打抱不平!此地又無外人,就當我們沒說過不行嗎。”
年長的那個立刻呵斥住他:“慎言!小心禍出口出!帝姬如此處理也算是寬宏大量了。”
說着立馬施法布下一個靜音結界:“我今日也真是昏了頭,居然在背後與你議論帝姬。”
“這還叫寬宏大量啊…執法堂的鞭刑可是會折損仙力!”
年長者深深看了他一眼:“前些年有人嚼婉清帝姬的舌根子被司命仙君發現後,你可知得到了何種處罰?”
年輕者縮了一下,他也不是個傻子,聽得出此人定沒有什麼好下場,害怕地問道:“何…何種處罰?”
“司命仙君在他輪回曆劫時修改了劫數,那人不幸身隕,後司命仙君因渎職得刑罰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