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時,姜鶴突然想起一件事,神情嚴肅起來:“老師,不是今年的獻禮片吧,不然時間太緊了,我畢業大戲都沒排練好呢。”
柳伯雷睨了她一眼:“放心吧,不是今年。這種獻禮片一向提前準備很久的,估計是明年三四月開拍。”
姜鶴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那就行,不然不敢想我到時候得多忙。”
“過了今天,就沒啥幹擾的了,你就可以好好排練畢業大戲了,我可不想看到帶出來的學生表現太差。”
姜鶴連連點頭:“您放心,我會的,回去就抓緊練。”
走着走着,就到了王菘藍家,今天的院門也是敞開着,她正和另一位老太太煮茶喝。
王菘藍剛好此時視線正落在門口,就這麼與姜鶴對視上了,然後撫掌一笑:“說曹操曹操到啊。”
姜鶴笑眯眯的:“王姨早上好呀,我又來叨擾您了。”
“喲,又帶了好東西來,不是說了别這麼客套嘛,快進來坐吧。”
柳伯雷直接大搖大擺地徑直走進去,坐在茶桌前:“我倒是樂意空手來,隻是孩子年輕臉皮薄。”
姜鶴把梅子酒轉交給保姆,然後自己也走向那邊:“我這都是借花獻佛,可不敢昧了老師和師娘的功勞。”
“行,反正中午又可以高興高興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既然你叫我一聲王姨,那這位就是你李姨了。德娟呐,這就是小鶴。”
李德娟擡頭看向姜鶴,然後招招手:“孩子,到我這來,昨天在台上我沒看仔細,現在讓我看看。”
姜鶴依言乖乖過去,被李德娟拉着手,仔仔細細打量了好幾番,然後讓她就在身邊坐下。
“神清骨秀,不驕不躁,是個好孩子,老柳的眼光不錯。”
柳伯雷樂呵呵地開口:“那肯定,我看人就沒差過,你讓她出演你的電影準沒錯。”
王菘藍點點頭:“我們剛剛就正說這事呢。”
李德娟拿過桌上的幾頁紙,遞給姜鶴:“劇本的細綱,你看看吧。”
姜鶴雙手接過,然後仔細閱讀起來,另外三位老人則是安靜地喝着茶。
總所周知獻禮片基本上都為民國背景,《守夜人》自然也不例外,但是這是難得的女性視角,大概也是和近些年女性意識覺醒有關。
宋河清與宋海宴是一對姐妹,本來家中富貴無憂,但是她突如其來的戰火擾亂了這個幸福的家。
一夕之間,山河破碎,無數家庭支離破碎,宋家也不例外。
逃亡途中,父親不幸遇難,家仆四散,姐姐宋河清護着病弱的母親,與妹妹宋海宴走散。
宋河清為了照顧病母,肩負重任被迫成打工賺錢,并且還憑借自己的努力還進入了女校,成為了這所學校的領軍人物。
而宋海宴的遭遇非常悲慘,與家人失散後被人販子拐走後被賣到了千樂門,小小年紀被各種非人的手段折磨過,就是為了馴化她。
二十年後,兩人再相逢,宋河清是女高校的風雲人物,背後則是一名紅黨。宋海宴則成了知名的歌星,背後卻為國黨做事。
一個清清白白,走在光明的道路上,另一個早就陷入污泥,走得還是一條死路。
這是很常見的創造雙生花背道而馳的故事線,甚至最後會相殺。
隻不過《守夜人》最後的結局并不是這樣。
結局時,宋海宴的真正身份揭露,她是一名潛伏在國黨的紅黨黨員,是一直與宋河清在暗地裡聯系的上級。
這個反轉,讓姜鶴幾乎拍案叫絕,太妙了!不僅宋海宴這個人物塑造得更複雜,還把整部劇的立意也拔高了一截。
不是如以往那樣一正一反的對立,而是都走上了殊途同歸的道路,心向光明。
隻不過,有一個問題就是,宋海宴作為女二這明顯的人物高光——可能會搶走女主角身上的注意力。
她一放下劇本,就忍不住看向李德娟:“李姨,宋海宴這個人物塑造得太完美了,真的不會壓過宋河清嗎?”
李德娟放下茶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你手裡這本隻是針對宋海宴這個人物的,不是整個故事線,宋河清也有很多人物高光。到時候就看你們演員的演繹,是能攜手共創輝煌還是一個被另一個壓了一頭。”
姜鶴懂了,這是整的不同演員拿着不同劇本的那一套,有些劇組喜歡這麼拍,讓演員演起來更有真情實感。
終于演員的演繹,如果接不住對手的戲,那自然再好的人物高光都是虛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