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心亭喝了口鮮榨的果汁,“忍不住什麼?”
她躺在白宗俊身旁的沙灘椅,抽手拿掉白宗俊臉上的墨鏡,架在自己鼻梁,扶了扶墨鏡後,她枕着手臂側躺着看白宗俊。
白宗俊坐着,俯視女人,對她莫名其妙拿走他墨鏡的做法好奇,可不生氣。晚心亭的任意妄為還在白宗俊給她的權限内,至少,白宗俊認可晚心亭的無禮行為刺激不了他的怒氣。
他錯開話題:“你來,想和我談什麼。”
男人冷淡地向視線放遠至海平線,人像蟻群一樣漂浮在藍海,一家三口互牽着手上岸,兒童扶着腰上的沖氣泳圈撒開短腿歡跑,也是他無法共感的情緒。
晚心亭:“想讓你和我一起跳水。看上去山崖還挺高,不知道我會不會嗆着,我很期待看見我們一起墜入海水中的樣子。”
“那關我什麼事?”白宗俊撕破與女性約會時會維系體面的罩紗,沒了攝像和收音,他不再掩飾想要摧毀脆弱生命的狠厲,聲線冷峻到似寒冰,“晚小姐,我請問你,你的期待關我什麼事?我有義務幫助你完成你的期待麼?”
晚心亭眨眨眼,純真無邪地睜大眼,她搖頭,又笑,眸光震爍出瘋狂:“但是我想讓你跳入,就關我的事呢。我、想、要、你、跳、水,你明白麼?”
白宗俊譏诮地哼出一聲。
遽然間,他弓着肩背,伏低身軀,厚重陰影壓制在晚心亭額頂。
他伸出手,掐住晚心亭的雙頰,輕巧地捏開颌骨,人類和昆蟲一樣很脆弱,白宗俊如是想。
他深邃細長的眼眸冷得駭人,指尖的力道不斷施重,在白淨肌膚留下侵淩的指印,像把之前積蓄的低壓開閘洩洪般釋放,淹沒晚心亭的屍體,沉入最深的海底。
白宗俊未置一詞,希望晚心亭清醒,誰處在弱勢,誰又站在她即将墜落的山崖頂。
她有什麼資格想呢?
晚心亭盯着白宗俊的失控,微微淡笑了起來。
她感受到路人在烈陽下探尋的視線,赤/裸地想要窺探白宗俊和她沖突的密辛,扒開她和白宗俊的皮。
白宗俊的理智繩索脫缰了,晚心亭沒有驚慌,氣定神閑地盯着白宗俊,也沒有說話,幽黑瞳孔有些流光溢彩的得意。她的眼眸被白宗俊偷偷觀察過很多次,大多數時候沒有特别深重的情緒,一口深井微微漣出漪瀾,倒映出了白宗俊肌理下扭曲沸騰的血液。
意識到這點,在血液抵達沸點前,白宗俊自然而然松開了手臂。
男人的眼珠變得無神,心想:
恭喜。她赢了這一局。他失控得徹底。
系統在晚心亭腦海裡松了口氣,它剛才都在申請宿主保護的能力了。
系統心有餘悸:【宿主大大,剛才好危險,還以為他要掐死你。霸總五癫一,一會兒掐,一會兒撤,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啥?】
晚心亭還保持在沙灘椅上仰躺的動作,一邊伸長了手去拿自己的包,一邊回答系統:【還不是因為我說了幾句他不愛聽的,男人真小氣。講真,說句母道話,我有罵他麼?沒有吧。爺們鴨鴨的,怼他一句他就生氣了。看來他平時沒少撿自己愛聽的聽。】
系統嗯嗯兩聲,昨晚又和宿主在小紅薯前線沖浪:【爸了個針的,還是個理事長,一股小家子氣,公公爸爸的。】
晚心亭撐起身,笑呵呵反問白宗俊:“你忍不住了?”
白宗俊靜看晚心亭一眼,想收藏晚心亭的渴望達到巅峰。
真是個活潑靈動的女人。
他冰冷的眸光吮舐過她額角的亂發,幫她捋在耳畔,白宗俊希望看到她不再靈動,雙手雙腳受控于冰冷金屬台的一天。
“你想讓我陪你跳水?”
晚心亭朝後看了眼不住看她們二人的作家和PD,嗯哼了一聲。
“那晚小姐,我陪你跳水,你願意讓我包養你麼?”白宗俊恹恹平靜地補充,“你這樣的家世,是做不了我的妻子,你隻能做我的藏品,做我的情婦。你想清楚了,還要繼續麼?”
晚心亭井水眼眸偃旗息鼓,幽黑像潮水褪去,白宗俊從她閃動的瞳孔讀出愠怒。
她依舊面帶微笑,這何嘗不是一種維持薄弱自尊的心高氣傲。
白宗俊做好了女人扇他一巴掌的準備,他的手臂伺機靜準握住她的手腕,品茗盈滿掌心的軟膩感,再甩開她的手臂。
那種局面就是他扳回一城的局面。
但晚心亭同意了。
白宗俊知曉她不按常理出牌,可怎麼也想不到高自尊的女人會為一次跳水兒戲答應做他情婦的那一張笑臉。
錯愕停留在白宗俊俊朗眉目間。
晚心亭起身,還大方地拍拍白宗俊的肩:“白理事,我們先跳水吧。節目後,我們再來商議我怎麼做你的情婦,我會找專業的律師團隊和你拟定合同協議書。”